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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
但世事無常,裴夫人如今過得不錯,徐元霆自然不會去插手她的人生。
若徐元霆真的這麼做,帶著裴夫人離開,即使是後來毒發而亡,大概他對徐元霆也只有敬重欽佩,但如今,在責備中卻忍不住生出幾分疼惜了。
看到身邊的人迷迷糊糊地睡著,赤龍主卻毫無睡意。
他靠坐在床頭,看著徐元霆的睡顏仍然眉心微蹙,竟是出了神。
◇
天邊微明。
徐元霆醒過來時,宿醉的難受襲來,讓他一時想不起到底今夕何夕。
身上軟綿綿地提不起力氣,卻覺得口中口渴之極,幾乎連話也不能說了。
才支撐著坐起來,他就看到旁邊坐著一個男子,不由嚇了一跳,卻見是赤龍主,心下驚疑不定,只得若無其事,問道:「龍主一夜沒睡麼?」
他身上沒力氣,下床的動作十分緩慢,赤龍主扶住了他:「是不是要喝水?我去幫你倒,你坐著別動。」
徐元霆只得坐著,等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想到昨夜醉醺醺地被他扶進家,後面的事竟是記不住了,依稀間似乎說了不少胡言亂語,但究竟說了什麼,已記得不大清。總之是一些平時不能說,不可說的話,盡數說了出口,雖覺得異常痛快,但此時卻覺得甚為不妥,也不知赤龍主聽到了什麼。
他三十二年來飲酒極有分寸,每當面熱之時便不再多飲,卻是不想酒量竟這般淺,醉酒後竟是這般迷糊。
他忍不住扶著頭疼欲裂的額頭,試探地問赤龍主道:「昨夜我醉後……沒說什麼吧?」
此時他長髮披散於身後,中衣微敞開,露出一段細膩的肩骨。赤龍主還依稀記得,那處肌膚的彈性和柔韌。
他看著他的目光中盡是讚歎,一時也沒注意他說了什麼,此時看到他故作鎮定的神情,甚是有趣,不由得調笑道:「你說呢?」
徐元霆聽不出他是什麼意思,心下一片冰涼,不知多少心裡話被他聽到,懊悔和沮喪湧上心頭,喃喃道:「以後再也不能喝酒了。」
赤龍主微笑道:「其實你也沒說什麼,進門後吐了一場,很快就睡了。人一輩子哪能不醉?下次注意些就行。其實少量喝些對筋脈氣血甚有好處,有些酒滋味還不錯,比昨天我們喝的要好上許多。」
「原來你對這杯中之物也頗有所好。」
「以前行走江湖之時,錯過了宿頭就會露宿野外,夜間寒冷時,就用酒驅寒,是以飲過不少。」
徐元霆道:「那你昨天為何不飲?難道是故意等我喝醉?看我的笑話?」
赤龍主微微一笑,卻也不生氣,溫言道:「我若是也醉了,怎麼還能扶你回來?」他的聲音十分溫和,連自己也有些奇怪。以前面對他這種態度時,早就拂袖而去了,沒想到現在,脾氣竟然變得越來越好。
角落裡汙穢的衣裳還在,還散發出酸臭的味道。徐元霆皺了皺眉,整了自己身上的單衣,便去另外找了外裳穿上,叫了小廝進來收拾,便出了門。
他不想赤龍主跟隨,走得極快。但聽到赤龍主的腳步聲在門外站定了,沒有跟上來,竟像是在身後目送他離去。
心裡的慌亂並沒有因此而平靜,反而有些隱隱的懼意,他不知昨夜到底說了多少醉話,是不是洩露了自己內心對他的憤恨,但從赤龍主奇怪的表現看來,卻像是自己把他當成琴兒一般透露愛意。
恍惚地去了徐元沛讓他接手的那家木器傢俱店門外,抬頭看到匾額上的「金陵徐記」四字,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個早上都在想赤龍主。
看來今日是神經繃得太緊了。他緩了心神,走入門內。
店裡向來由一個掌櫃和幾十個夥計打理。金陵徐記的傢俱天下無雙,富貴人家的女子出嫁時,必要有一件金陵徐家的拔步床才能上得了檯面。
店裡的秦掌櫃是徐元沛前幾天帶他認識的,看到他來時,秦掌櫃停下了手中的事,如釋重負般道:「三爺來了就好了,剛才裴家的一個小廝送了口訊過來,說是讓三爺過去看看。」
秦掌櫃垂手而立,心下不由嘆息。徐家的三爺三十出頭的年紀,比之當年十七歲初露頭角之時,更要光彩奪目,便如美玉雕成,白璧無瑕,令人不敢直視。也不知他這些年去了何處,又有何際遇,竟然沒有一絲風塵僕僕的漂泊氣息。
徐元霆像是吃了一驚,但立刻鎮定下來:「什麼事?」
秦掌櫃面有難色,低聲道:「好像是裴家的五夫人昨天夜裡上吊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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