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綴連冷笑著回答,轉過身直視瑞拉,臉上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像你這種出身,肯定難以體會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吧?」
嗓音就像周遭的空氣一樣冰冷,幾乎將人凍住無法動彈。
「在我居住的地方,殺人就像吃飯那樣稀鬆平常——也確實是要殺了人,才不至於讓自己面臨餓死的命運,將危害到自身性命的人剷除是理所當然。
「巧合的是,某些幫派的人常常招惹我,宰了幾個廢渣後就槓上整個組織,後來乾脆把他們老大殺了比較快。這種事經過一兩次後,遇到新的勢力我就會先下手,反正統領他們的早晚都是我。
「這些對我來說合情合理的事……你無法想像吧?」
細雪飄落在他們身上,天氣變得更冷。
瑞拉靜默半晌,緩緩吐出字句:「很悲哀,不是嗎?」
雙目視線射進對方如夜深邃的眸子,就像將人穿透一般。
「那些都不是你喜歡的——只是被迫這麼做而已。長久執行自己討厭的事情,甚至感到習以為常,不是很悲哀嗎?
「你並不是真的『想』殺那位黑幫領導者,而是長久以來的經驗導致你『認為』得先將他除之而後快……但你心底又是怎麼想的呢?」瑞拉問。
「——我怎麼想又如何?現況允許我照著心裡想的做嗎?又不是每個人都能隨心所欲,我又不是你!」綴連大吼著,因瑞拉的話怒氣油然而生,聲音在狹窄的巷道中特別響亮:「你什麼也不懂!」
瑞拉現在真的對雙胞胎弟弟感到同情……因為生活中僅存殺與被殺,故此除了這些之外,也不明白自已能做些什麼?就算本身脫離那種環境,心靈卻仍未解脫。
此時綴連突地抽出長劍,往身後一揮,火花瞬時迸出,上方射來的子彈隨之掉落地面。
綴連一腳踏上擺在附近的舊沙發,以眾多廢棄物當墊腳石一路往上躍,立於搖搖欲墜的書櫃頂部,將劍身刺入一扇爬滿裂痕的破爛玻璃窗,再次抽出時原本亮得反光的劍滿是鮮紅,就像玫瑰花瓣隨風而逝般飄下低處。從起步到完成,不消一分的時間。
「那群廢物已經發現有人入侵了,王兄。」綴連將臉上的血跡抹到手上,伸出舌舔拭,「你想走就趁現在,否則等會兒你腳下的就不是雪,而是滿地血。」
瑞拉笑著看向綴連,對後者的警告不予理會:「那些人對我又不構成威脅,我何必走?」
「隨便你。」綴連躍下所處的高地,頭也不回的說道:「到時出事就別想我會幫你!」
「不用你多勞,王弟。」
綴連回頭掃了瑞拉百年不變的笑容一眼,準備要往前衝卻被後者叫住,他竟也停了下來。
「王弟,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黑髮少年沒有回應,踅身就跑。
——真正想做的事。
哪有那麼容易?
槍聲四起,黑眸少年閃過一發又一發的子彈及刀劍,身上幾乎沒有擦傷,手中的長劍沾染上無數人的血,褲管也早已被滿地血窪浸溼,防禦和攻擊的動作從沒停下,也不得停下。
少年的思緒仍停在方才的對話,因分心的緣故衣物也多了不少開口及小傷。
彎身躲開右側射來的飛劍,綴連順手拾起地面的槍械開了兩槍,又一人應聲倒地。
——他不得不承認,瑞拉有些部分說的沒錯。
刀光劍影,削掉一人的手臂。
——他比誰都還要討厭血腥。
對著敵人連射數發子彈,扳機扣了六下,六個人從世上消失。
——卻也比誰,都還要習慣血腥。
包圍他的人以靈光石火的速度減少,綴連砍下在場最後敵人的頭顱,扔至腳邊。他應該繼續前進,在這個組織的人來不及反應前將統治者除掉,他以往都是這麼做的。可這次他卻停滯不前,凝望自己在數灘血合成的小池中的倒影。
遍體通紅的劍狠狠插入血池,液體濺起,熟悉的鐵鏽味瀰漫在鼻腔。
……他既出生在血泊之中,就永遠也脫離不了。生於此、存於此、死於此,就是他的宿命。
不會有人拯救他,將他帶離這裡——
永遠不會。
綴連回到和瑞拉分別的地方,那裡也倒了不少人,但他一眼就看得出這些雜碎統統還活著。
「嘖,結果你居然沒死。」
少年斜睨著長相與自己完全相同的人,手裡的長劍沒有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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