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下一刻，老人連同攤子一同消失於原地，而四周的人們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神色如常地行走在街上。

“愛麗絲，我見到我們的孩子了，他長得真像你啊。我們的孩子……”街角拐彎處，高挑削瘦的優美人影望著格蘭納德離去的背影，輕聲呢喃到，輕如微風，又溫柔如水，他微微閉上了眼睛，聖潔完美的容顏流露出了一絲苦澀，“愛麗絲，我後悔了……”當年，我不應該離開的。

他低下了頭，陰影遮沒了他的臉，掩蓋了他此時的表情。

“格蘭納德，那是從哪兒來的？”米歇爾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坐在棺材上把玩八音盒的格蘭納德。

格蘭納德抬頭，衝他微笑，“剛才買回來的。很好聽的曲子，對不對？”

米歇爾也不顧及什麼風度了，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你遇見誰了？！”那麼強烈的天使氣息，“你是吸血鬼，不可以接觸沾染天使氣息的東西，快把八音盒扔了！”

被米歇爾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嚇了一跳，格蘭納德愣住，“可是——”

米歇爾手一使勁，格蘭納德低呼一聲，不自覺地鬆開了手，八音盒掉在了地上，但依然發出那無比動聽的《致愛麗絲》。那一對人偶也在不斷地旋轉起舞。

幾乎是在瞬間，格蘭納德的眼底浮現了細碎的淚光，他不出聲，神情之中已是一片委屈。

米歇爾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了。他彎腰撿起了八音盒，遞還給了格蘭納德，“抱歉，我都忘了你是愛麗絲的兒子，又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因此而受到損傷。真的十分抱歉。”

“米歇爾也沒有受傷嗎？”他握住了八音盒，怯怯地問到。

“這對於我而言，並不是什麼問題。你母親愛麗絲甚至可以將銀質酒杯中的酒喝下。”他微笑，似乎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格蘭納德睜大了眼睛，立刻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好厲害啊……之前那個老爺爺把很多銀幣找給我的時候，我覺得手很疼，雖然只是一瞬間。”

“那是因為銀幣是由純銀打造的，並且數量眾多，所以你會覺得疼。”他的解釋合情合理。

“這樣啊……”他點頭，輕輕觸碰迴旋起舞的人偶，他的眼睛漸漸睜大，瞪圓，“米、米歇爾，你快看！這個、這個人偶長得好像我母親大人！”之所以不說像自己，是因為那人偶雖然有些褪色了，但那人偶的髮色，依稀看得出是銀藍色。之前在街上沒有仔細看，現在在燈光下認真打量，一切都纖毫畢現。

米歇爾的臉色微微變了，“還記得是哪裡買的嗎？”

格蘭納德不怎麼確定地點頭，“應該是——認得的。”

“走！”或許是那個人——那個他認識的某個人。時隔了這麼久，為什麼會再度出現？他不相信只是巧合。

跌跌撞撞地跟著米歇爾走出門，等來到之前買下八音盒的地煩惱過時，那裡已經換了一個攤販，擺放了一地的古玩。

“之前在這裡擺攤的老人呢？”米歇爾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湛藍的眼睛裡透著些許焦躁的意味。

“老人？這裡整個晚上也只有我設了攤子，這位先生買件中國瓷器回去吧，這些可都是最近的新貨呢。”商販熱情地招呼著。

米歇爾抿唇，極有風度地婉拒，“謝謝，我想我並不需要。打擾了。”他往一旁走開，並回頭問跟上來的格蘭納德，“你確定是這裡嗎？”

格蘭納德環顧四周，這次十分肯定地點頭，“是這裡沒錯。”可是為什麼感覺不一樣了呢？哪位老爺爺坐在這裡的時候，四周彷彿充滿了寧靜的氣息，熟悉而遙遠，但絕對不是他的錯覺。

米歇爾聞言，漸漸皺緊了優美的眉頭，“我們立刻離開這裡。”被教廷發現也遠遠好過和上位的天使有接觸。如果沒有猜錯，那應該是座天使以上的高階探視。那麼，這個天使接近格蘭納德，是想要幹什麼……

格蘭納德看著他，過了片刻才問：“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看上去好像有些困擾的樣子。”

米歇爾搖頭，“不，當然不是……你不想早點見到愛麗絲嗎？”

他微笑，神情中帶了些羞澀，“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母親大人，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呢，甚至有些害怕……”

“這就是東方古國所謂的‘近鄉情怯’吧？”

“東方？”他茫然。

“絲綢、瓷器以及黃金一樣昂貴的香料，都來自於東方。”米歇爾告訴他，“那裡有著古老的文化，有許多美麗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