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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什麼將要呼之欲出。男人還在煩惱,不是蘸蘸一旁的墨水,以至於藍黑色的墨水從鋼筆筆尖滴落到書桌上又被他的袖子擦了個乾淨都沒注意到。
「欸……」祝映臺聽到他的嘆息。男人思考了又思考,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提筆在那後面寫了一行字……兩個換一個,一個消失了,一個睡著了!
「咔嚓」一道響雷驀然炸起,狂風吹開窗扇,將鐵架子在牆上拍得「磅磅」作響,大雨毫無預兆地傾倒了下來,天空濃雲翻滾,如同有龍布雨興風!祝映臺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睛直直盯著按章稿紙看個不停。
兩個換一個,一個消失了,一個睡著了!
兩個換一個,一個消失了,一個睡著了!
他的心中滿是不安、疑惑、焦慮、驚慌的情緒在亂竄,怎麼會這樣?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寫出古畫的故事,為什麼他會知道這句由哪個神秘的「昭」留在杜家豪出事地點的話?難道他就是「昭」嗎?不,等等,那兩句並不完全相同!杜家豪出事地點留下的話寫得是「一個不見了」,而這個人寫得卻是「一個消失了」……不見和消失會是不同的東西嗎?
耳邊傳來「兵乓」的巨大響聲,男人不得不起身和窗扇搏鬥,窗簾飛舞纏繞,好像有人在惡意揮動,他好不容易將它們歸位,也將窗扇關上,釘入插銷。
屋子裡已經滿是雨腥氣,窗臺邊也溼了一大塊。
男子嘆了口氣,似乎打算找拖把打掃。突然他低低驚叫一聲,快走幾步彎下身去,似乎想要撿拾什麼。祝映臺跟著他的動作才發現這間並不是書房而是臥室,小小的房內擺著一張雙人床,一口衣櫃還有一口床頭櫃。男子正伸手去床下撈什麼東西,隨後卻突然縮回手來,祝映臺看到他的手指被割破,一滴殷虹的血珠快速從傷口冒出來。
男人又再次嘆了口氣,似乎對自己的笨拙感到無奈。他站起身來,找到一把掃帚,將床底下的東西掃了出來,一堆玻璃渣,一個摔壞的相框,裡面是張照片。
一張照片!
男子伸手將只剩了木框的照片擱到旁邊的櫃子上,蹲下身去處理那灘碎玻璃渣,祝映臺卻像是整個人都被凍住了一般。
這是一張他十分熟悉的照片,在離開金英島之後曾經看過無數次,以至於每一個細節都已深深烙入他的腦海中。
照片上是三個人,一對夫婦和一個年紀不過四、五歲的孩子,夫婦大約三十多歲,難道剪著平頭,女的是齊耳短髮,兩個人對著鏡頭的表情初看似乎沒什麼,但看多了便會覺得有些奇怪。男的在笑,卻笑得有些刻意,與他手裡牽著的那個太過漂亮的小孩對比之下,顯得既古怪又猙獰,女的,則根本連笑容也看不到,臉龐僵硬,眼神也根本沒有對著鏡頭,似乎在害怕什麼的樣子。
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祝映臺轉過頭,那男子也正好站起身來,兩人冷不丁地便在極近的距離打了個照面。或許是因為剛才與風雨的搏鬥弄溼了眼睛,男子已經摘下了他的黑框眼睛也撩開了被打溼的蓬亂頭髮,露出他的本來面目。
那是一張極其漂亮的臉孔,線條柔和,五官端正,幾乎可以讓人聯想到嫻靜的仕女,祝映臺記得自己見過那張臉,在古畫上!
第十三章
梁杉柏被細碎的雨聲吵醒,他睜開眼睛,習慣性地看向身旁,空蕩蕩的床鋪在映入眼簾的瞬間使得他整個人都彈跳起來,隨後他看到了坐在晨光中的窗臺上,沉靜望著外界的人。
窗簾被撩開了一角,透出清晨的灰藍,B市的冬天很少有雨,偶爾下起來卻也陰冷煩人得緊。聽到他起床的聲音,那人轉過頭來,對著他露出一個微笑:「醒了?」有些暗淡的光線描出他的輪廓,使得那副美麗的面容有種令人害怕的遙遠感。
梁杉柏一下子就慌了,外衣都來不及套,穿著睡衣就走上去一把摟住戀人的肩膀。直到感到懷中人溫順的依偎,聞到那人身上特有的草木冷香,他那顆莫名其妙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一切都是錯覺!祝映臺還在,在他的身邊,在他的懷裡。
「你這樣冷不冷?」祝映臺輕聲問。
「不冷。」
「哦。」不像往常,時間稍長一點的親密接觸就會讓懷裡的人不好意思,這一次這個人安分地待在他的懷中,甚至伸出手臂反抱住了她的手。
「怎麼一大早坐在這裡?」
「唔,想些事情。」窗外雨聲淅淅瀝瀝,不是暴雨,卻也連綿不絕,從視窗望出去簡直要讓人錯覺自己將永遠被困在這雨的簾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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