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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中年男人也不著痕跡地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詭異地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司淺旭竟然看到了他的雙眼有那麼一瞬間變成了灰白一片，霎時間又恢復了原狀。

……

沁泉路，別墅。

電話鈴響。

亡羈懶洋洋地動了動腦袋，瞥向旁邊那個淡漠漂亮的男人。

坐在沙發床上的百里夢鄢按下了擴音鍵，那邊傳來了年輕的歷史研究者溫和如昔的嗓音：

“夢鄢，是我們。”

……

M市，警察總局，重案組會客室。

茶几上的手機是擴音狀態，百里夢鄢在電話的另一頭。

司淺旭把剛才的事情大致地給在家中休息的術士先生說了一遍，亡羈也在旁聽。

百里夢鄢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們有什麼看法。”

眾人思索了片刻，沒想到最先開口的竟然是一直在當移動背景的月西隱！

“不一樣。”

電話兩邊的人都下意識地愣了，隨後才留意到他的發言。

“什麼不一樣？”詢問的人是亡羈，漫不經心的語調，但是沒有輕視，反而帶著挺期待的意味。

慕非旭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一身黑衣紫紅捲髮的男人。

月西隱的神色很專注，回想著剛才在停屍房的情景，解釋道：“那些屍體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不都是怨念嗎？”伊武千慕和單非大惑不解。

死得不甘心的人的屍體上都帶著怨念，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司淺旭倒是很認真地聽著，因為他也有和秋水仙妖同樣的感覺。

“不，”月西隱反駁，語氣依然溫和，“那七具屍體裡，其中九個是你們所理解的那種不甘心的怨念，但是，還有一個人卻是不一樣的，他帶著的是恐懼，含著恐懼的怨念。”

遺忘，是秋水仙的花語。

而秋水仙妖一族，總有那麼一些人，永遠無法銘記多少重要的人或事或者東西。

所以，他們都擁有格外敏銳的洞察力，來觀察他們所面對的事物和人，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生存下去。

眾人驚疑不定，紛紛沉默了。

頓了片刻，司淺旭問：“是那個驅鬼師莊堅？”

大家的神色古怪了起來。

月西隱回想了一下那些銘牌，點頭：“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而且，他也是惟一有除了心臟、肝臟和眼睛之外還有傷口的人。”司淺旭補充道，用伊武千慕隨身帶著的電腦點開了昨晚收到的匿名郵件裡面關於莊堅案發現場的照片，放大了其中一張，圈出了屍體所在的地面部分，同時

複製了一份傳送給了百里夢鄢那邊，示意他們一起看看。

“你們看看這裡，屍體的周圍有很多凌亂的腳印，這意味著什麼？”

“判斷出兇手的人數。”單非回答道。

“他們偷襲莊堅，砸暈了他兇手才來挖那些器官，還需要這麼走來走去的嗎？”司淺旭挑了挑眉毛。

“那就是……為了掩飾某種東西，或者說，證據。”伊武千慕也說出了這個比較合理的理由。

“掩飾什麼？”司淺旭反問他。

驅魔師凝神思索。

手機另一頭那個淡漠的聲音突然道：“痕跡，掙扎的痕跡。”

“沒錯！”司淺旭點頭，“頸部的傷口並不是完全致命的，而兇手的一貫作案手法也不是從死人身上取這些器官。”

頓了頓，他繼續道：“兇手是直接在莊堅活著的時候挖了他的心肝臟和眼睛的，手腳有人按壓的傷痕，表示他曾經掙扎過，但是那個別墅開發區那裡只有腳印，而沒有那些掙扎的痕跡，你們說，這又是意味著什麼？”

“……案發現場不是在那裡。”被引導著的思想轉得飛快，伊武千慕下意識地開口道。

“只要用冰凍術冷凍住身體，然後再搬到那裡，偽造現場並不是什麼難事。”百里夢鄢道。

“那，第一案發現場是……”單非已經被繞得有點混亂了。

司淺旭掃視了一眼剛才Perpetual給他們的意淵畫展爆炸調查報告檔案，唇邊染笑：“展覽館三樓，有血液檢測反應……”

“是那裡啊……”單非更加混亂了，“然後呢？”

正文　第三卷：忘歸（33）

更新時間：2010…12…15　16：3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