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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打交道,彷彿房間裡只是進入了一些新空氣一樣。
布魯克萊開始惱火。作為一個沒有魔將軍地位的伯爵,他幾乎沒有獲得過直接面對德修爾的機會,參加過的幾次萬魔殿的宴會也只能讓他對德修爾的容貌做出超越想象的評價。而現在,這位萬魔殿大將軍在行為舉止上的傲慢也已經超越布魯克萊所能想象和接受的程度了。
“德修爾殿下,”布魯克萊告訴自己必須忍耐,畢竟坐在上方的是認真起來連另兩個大將軍也沒有勝算能戰勝——或者說能從他手中存活的人物,“為何我的晉升提案被駁回?”
德修爾仍舊沒有任何回應,在一份檔案上寫了幾行後,取過桌邊一個黑色的印章。印章上有金色的裝飾,從模樣上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印章,但高階魔物的印章都附有不能仿製的魔力,布魯克萊隱隱感受到那枚印章上的魔力波動比正在使用它的人更具有□裸的威懾感。
——撒旦的印章。
那本該只能由魔界的主人使用的印章現在卻被其他人握在手中,並用理所當然的樣子將附著了魔力的圖案印在檔案上——對待自己的晉升提案時也一定如此。
“德修爾?戈維拉?威弗爾殿下,”布魯克萊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連名帶姓地再次叫德修爾的名字,“魔界的主人自古只有撒旦陛下,身為陛下的僕人的您竟然冒犯陛下的威嚴!”
布魯克萊的口氣辭嚴義正,他還想說更多,比如印章是撒旦的權力象徵,比如爵位的晉升只能由撒旦決定,但他卻突然發現打好腹稿的話語都無法從口中送出來了。面前,那個美麗的生物正用一雙翠綠的眼睛看著他,剔透得比任何湖泊都清澈。
“我的副官沒有告訴你麼?‘不想失去更多的話就請回自己領地去。’”
聲音居高臨下,但措辭卻又禮貌得體,布魯克萊一時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震懾了還是被激怒了,待調整過來,只見那個金髮的青年微微揚起嘴角。十分紳士的微笑,好像一頭善良的小羊,充滿了令人讚歎和勾起人佔有慾的元素。布魯克萊幾乎要陷入那潭翠綠的湖水中去了,但是身體卻突然無法控制地戰慄起來。那種驚戰,就好像是從一覽無遺的透明湖水中伸出了吃人女妖的手臂一樣。
“你……你要做什麼?!”
“我原本打算收回你的爵位,好讓你重新學習一下魔界裡對上位者的禮節。”德修爾不急不慢地回答,“但是很不幸,閣下選了個不太好的時機。”
布魯克萊沒有明白德修爾所指的“不太好的時機”是什麼,他試圖讓氣勢再次回到身上,但一抬頭,德修爾已經放下了手頭的東西站了起來。布魯克萊渾身的神經都繃了起來,不過德修爾並沒有向他走來的意圖,只是往座位旁邊移動了一小步,就好像是在為誰讓座一樣。
為誰讓座……在這個魔界,能夠讓這個幾乎睥睨一切的大將軍讓步的只有……
“不必站起來,我的德爾。”
邪魅的聲音一出,布魯克萊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起來。黑色的影子一點點在德修爾的身後聚成型,連一眼也沒有看站在中央的人,把德修爾摟到懷裡,用魔力將他的身形變為少年,然後狠狠地吻住。
萬魔殿大將軍的少年外貌幾乎從不會近距離地展露在別人面前。布魯克萊看到了,只因為他在撒旦眼裡已經不是活物。
兩股巨大的力量一前一後地衝向站著的魔物,布魯克萊連反應也來不及,身體就好像被擠壓得五臟六腑都要爆裂了一樣。接著兩條手臂被像擠毛巾一樣扭曲地旋轉,伴隨著肌肉骨骼的撕裂聲離開了軀幹。
一聲慘烈的叫聲頓時充滿房間。
德修爾回過了頭,更加稚嫩的綠眸稍稍打量了一下還在掙扎的布魯克萊,被吻紅了的嘴唇微啟,吐出兩個音節。
“諾蘭。”
金銀異瞳的黑色鷹鷲一聲高嚎,猶如一團黑色的火焰朝布魯克萊撲去。尖銳的喙準確地啄破獵物的頸動脈,利爪將氣管撕破,流暢利落的動作不知是多少條生命換來的。但布魯克萊已經無法去思考這些,身體倒了下去,眼睛和頭腦裡卻還都是最後看到的那張美麗無瑕的臉。
外面很快有侍者進來將屍體和血跡收拾乾淨,得到主人允許的諾蘭也跟著一起離開,等待著美味的餐點。房間裡的兩個人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撒旦勾過德修爾的臉,繼續被中斷了的吻,手也開始侵入德修爾的衣服內,在他的敏感處搔弄了幾下,果然聽見少年低低的媚吟。
“果然還是我的德爾合我胃口,”撒旦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