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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杯我一杯,我一杯你一杯,一直到水壺見底,兩個人也喝得滾肚圓,終於又恢復了精神可以對罵,這次卻是朱鸞先舉起白旗。
「唉,我也不想要跟你吵架啊,雁子。」
他的態度突然就親切起來,雁太邵還真是不習慣。
「你就當我是……起床氣吧。我睡了五百年,沒人來跟我講話,寂寞得很,忍不住要找個人吵架。」
雁太邵瞪圓了眼睛:「我可不想陪你玩這無聊的遊戲!」
朱鸞呵呵一笑,笑得異常燦爛,他擠擠眼睛說:「我也是!吵多了不好玩!」
雁太邵沒好氣,把見底的杯子晃了晃,又把杯底的水喝光。
朱鸞決定把吵架的話題岔開,主動問:「雁子你不是讀書人嗎,怎麼會想到去鳳離城?」
「哦……我只是僥倖而已。」
「你僥倖就可以見到鳳凰?」
「當然不行,是要經過重重篩選的。」
這一肚子茶水總算鎮定了雁太邵的精神,他又恢復了那個理智又滔滔不絕的書生形象。
朱鸞發現他對雁太邵也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就如同在朱鸞面前不要提到「鳳凰多麼多麼好」這件事情,在雁太邵面前千萬不要提到「鳳凰哪裡哪裡不好」。
在這方面他們倆是對立的,同時,又有著無盡的共同話題。
雁太邵說:「在鳳凰的『採賢令』釋出之初,旨意被一些有權有勢的貴族把持著,他們不肯對民間開放,只是為了推薦自己或者親信入朝為官。畢竟貴族們雖然有了一切,卻也只有短暫的壽命,只有少數貴族的精英得以當官,成為飛仙,為整個家族帶來長久的榮耀。
後來鳳凰知道了以後,狠狠責罰了這些以權謀私的臣子,並且下令必須將採賢令擴大到九州各地,哪怕是窮鄉僻壤的人,只要有才能就可以來參加。我就是在那個時候,鼓起勇氣走進鳳離城的,只是抱著僥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能夠見到鳳凰……」
「哈,鳳凰那傢伙,還是這麼喜歡拋頭露面!」朱鸞冷笑一聲。
「不,你有所不知,從初選時的幾千人到最後可以透過這層層選拔見到鳳凰的只有兩名,鳳凰最後會選擇其中一名來作為自己隨行的文臣「錦鏽」,幫助自己處理九州政務——你明白嗎,如果得到第一名,就可以與鳳凰朝夕相處!」
雁太邵說到這裡,簡直激動得不能自已。
朱鸞感到自己身邊坐著一團即將燃燒的火焰。
「這是凡人唯一可以見到鳳凰的機會!」
朱鸞心想:又一個鳳凰的狂熱崇拜者!看他那臉瘋狂著迷的模樣,跟自己想要把紅桃一口吞進肚子的德性一樣!
「很遺憾。」雁太邵最後嘆了一口氣,道:「我在最後的面試之中失敗了,只好摸摸鼻子回來了。」
他擺擺手,表現出很無謂瀟灑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很酸楚的。朱鸞看得出這傢伙在故作堅強——真是不坦白的人啊。
「唔……」朱鸞裝出一臉惋惜的樣子,實際心裡卻在罵:活該!
見鬼了,五百年上下,神界人界兩邊,他朱鸞怎麼走到哪裡都要受到鳳凰的壓迫?都要受到鳳凰崇拜者的圍追堵截?都要一次次地面對「鳳凰比我強」的打擊?
我不要啊——
朱鸞真想吐血,想把雁太邵這頭腦發熱的傢伙一腳踹飛,想捏著他的臉問他:我明明與鳳凰一模一樣,你見到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五體伏地?
「所以我在華誕山看到你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鳳凰對你念念不忘,大老遠來找你?」
雁太邵苦笑了一下,說:「我以為鳳凰受傷了,不但變成鳥的樣子,還變得那麼憔悴……我那光彩耀眼的鳳凰大人啊!」
「噗——你說誰憔悴?」朱鸞跳了起來,給雁太邵重重一拳。
朱鸞揉揉眼睛,說:「如果把鳳凰關起來,讓他被禁錮起來五百年還不吃東西,他也光彩不到哪裡去!」
「嗯,這倒也對……現在九州里面,還是有不少對鳳凰的政權虎視眈眈的傢伙,真擔心他的安危啊……」
「輪不到你來擔心!」朱鸞白他一眼,「他自己難道就不會保護自己嗎?」
「唉,雖說鳳凰神力無邊,然而九州實在太廣闊了,治世並不那麼容易,尤其是鳳凰將自己權勢一層層分放出去以後。」
「分放出去?」
「呃……這個要跟你解釋起來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