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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對著他老婆子笑了笑：“年輕的時候，有個道士說我們命中相剋，成婚後會無兒無女，誰知道真會如此。雖說無兒無女，我們老夫妻倆過的卻是十分和睦。之後遇見老爺和念兒，念兒乖巧聽話，我們老夫妻倆覺得念兒就像我們孫子一樣，過的也是十分的安適。現在我們老了，恐怕也服侍不好老爺和念兒了，我們打算搬到鄉下的老房子裡面，安然的度過剩下的日子。”

“我不要你們離開。”宇文念不舍的拉著陳伯的衣服，眼睛都有些急紅了。

陳伯夫婦對念兒也是不捨，“念兒，我雖然也不想離開你和老爺，但畢竟老了，很多事情卻也只能有心無力了。”

“你們依舊可以住在你們現在住的房子裡，在宅子裡面過餘生，你們也照顧念兒很久了，讓他替你們養老也是應該的。”無塵看著他們，心中也有些留戀這對忠實的老夫妻。

陳伯笑著擺擺手，“落葉歸根，如今，我們只想回到以前住的鄉下老房子裡面，就安心了。”

無塵看著陳伯夫妻倆沒有說話。

自古七十古來稀，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是黑髮，現在的他們卻已經花白了頭髮。命中相剋，此生無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最後依舊選擇在一起生活。

無塵看著他們，微微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念兒心中雖萬般不捨，但卻也明白陳伯話中的意思，只能低著頭，忍著淚水抱著手裡的白貂。白貂也很安靜了將自己縮成一個球，乖乖的趴在宇文唸的膝頭。

第　16　章

幾日後的清晨，無塵給了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餘下的日子衣食無憂。老夫妻倆卻說什麼也不願意收下，說在府裡受的恩惠已經很多了，離開時再拿銀子如何也說不過去。最後宇文念悄悄的將銀票塞進了他們包袱裡面。老夫妻坐上了僱來的馬車，和他們道了別，才離去。

宇文念也清楚這大概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了，看著馬車在視線裡面消失成一點。白貂心情似乎也很失落，靜靜的趴在宇文唸的肩頭看著馬車離去。

小的時候爹爹很久才回來一次，都是陳伯夫妻倆一直在照顧自己，五歲後，陳伯每天都送自己去私塾讀書，風雨無阻。現在爹爹回來可以陪著自己了，陳伯他們卻老了，要離開自己了。

現在自己已經長大了，爹爹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有一天離開自己。人是不是得到一樣就必須失去另一樣，人生是不是永遠得不到圓滿。

微微抬頭，看著晨光下的男子，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跡，看外貌依舊是二十五歲的男子。爹爹因該會陪著自己很久很久吧。

“念兒，進來吧。”無塵說著轉身進屋。

宇文念轉身，抱住無塵。頭貼著他的後背，白貂跳到了地上，看著他們。

“念兒。”無塵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

“爹爹永遠不會離開念兒吧。”宇文念低低的問出。

宇文無塵沒有動，思緒卻過了千百，最後只淺淺道出四字：永遠不會。

深夜，無塵將窗戶開啟，站在窗前。天空是寂靜的墨綠色，看不見星星，明月一輪掛在天邊，皎潔的月光灑滿一地。

將瀾暄給的珠子拿了出來，月光下的珠子不似白天一般發出淡綠色的光輝，而是發出紅色光彩，淡淡的紅色圍繞著珠子，顯得朦朧而美麗。

將它託在手中，珠子慢慢在手掌上升起一寸。無塵看著珠子瞭然的笑了笑。

“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無塵輕輕的念著。

彼岸花，開在冥界忘川彼岸。

有花無葉。

當靈魂度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

曾經的一切留在了彼岸，

開成妖豔的花。

血一樣絢爛鮮紅的花。

泛著紅色光輝的珠子，顯的有些詭異。冥界的寶物，可以提升修行和用於療傷。也可以喚起人前世的記憶。

退後，盤腿坐下。珠子慢慢的升起，淡紅色的光輝將無塵慢慢的包住。

屏氣，調息，斷念。

月光下的無塵在珠子的光照下籠上半明的霧氣，絕塵的容顏在光照下顯得嚴肅而令人崇敬。

過了兩個時辰後，紅色的光慢慢消失了。珠子也落了下來，落在無塵的手中。

無塵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見在離自己不遠處，白色的小傢伙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看著自己。

“你想學修煉。”不是問話而是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