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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花將離的世界崩塌了。
就在剛才,還能與自己對視安然的人,竟然已經消殞……自從遇到容玉曈,花將離原本枯燥平面的生活才變得豐富立體起來。不是不知道前路多坎坷,可是,只要想到身邊有容玉曈陪著,就會忍不住希冀未來光明幸福一片。
兩個人構築的小小世界,容玉曈就是世界支柱不周山。現在,不周山毀、世界崩潰,花將離卻沒有女蝸補天的功力……
這邊傷心、惋惜、無助,那邊馬麗的心裡卻是另一番算計。
血色十字會和容家必然將有一戰,只是,矛盾若不積累到不可調和,兩大勢力都不會輕易出手。必竟,牽涉太深對哪一方都沒有好處。偏偏眼下容家小子找死殉情……馬麗雙手一揮,大聲喝道:“全部滅口!一個不留!”即使要開戰,也不能讓容家佔了先機!
牧師們得到命令,立刻開始結陣吟唱魔法;魔物們受到鼓動,更加瘋狂地對目標發動進攻。
“花將離……”林瑞原本打算勸慰花將離,話到嘴邊,卻不得不施法迎上魔物。
悲傷是一種空虛的情緒,達到極致時便是一種可見的情緒。夥伴們爭不空隙過來檢視情況,只能盡力驅散魔物,為花將離爭取一個短暫可供悲傷的空間。
黑色魔物尖嘯、青色妖鬼之火恍惚,混亂的不止是色調……
見久攻不下,馬麗又指揮魔物變化:“不惜一切代價殺掉花將離!”
黑氣急劇收擾,復又形成尖矛之勢衝向花將離。高學書和林瑞大驚之下卻騰不出手救援——身死無妨,只要魂魄尚存又是新死,總有高人能夠施法還魂返陽。可是,如果被靈肉皆被魔物撕碎,縱然青丘國主九尾小白也回天乏術。
馬麗終於鬆了一口氣,甚至有些得意。妖鬼之火固然可以吞噬命元,可惜,操縱妖鬼之火的傢伙本身不是金剛不壞之身。製造一個完美實驗體不容易,但如果要毀滅,那是輕而易舉的。花將離若死,血色十字會經過短暫組織和整頓之後便立刻偷襲容家,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否則,一旦容玉曈死亡的訊息傳到容家,就會讓容家佔了先機。
想象總是如此美好,到最後馬麗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果然,血色十字會年輕一輩還是太嫩,事事離不開她們這些元老。
“準備動手!”馬麗對身後的黃永倫說。為免夜長夢多,必須要親自確認花將離的死亡;如果魔物不能一時成功,那便由血色十字會的副會長和分會長親自動手!
小艇靠近遊艇,飛錨搭在遊艇船舷卻無人制止,魔物的攻勢已經讓遊艇上的人應顧不暇。
馬麗一聲令下:“上!”率先展開身法躍上游艇。
遊艇甲板不大,花將離抱著容玉曈的屍體近在咫尺。
所有愚蠢的反派,總會在給予主角最後一擊之前說上許多廢話,從而為主角暗中蓄力反撲創造條件,堪稱囉嗦作死之典範。以馬麗的精明,斷然不會犯這種智商型錯誤。
既然是身為壞人殺人,為什麼非得在動手之前說一通理由?
儘管心裡已經想得很明白,落地的剎那,馬麗還是心跳和腳步同時頓了一下——花將離扭頭望過來,眼睛裡的憤恨簡直要化成烈焰噴薄而出!
少年緊緊抱著懷裡閉目死去的心上人,目光死死落在馬麗身上。
那目光,彷彿是帶著死亡氣息的定位魔法,讓馬麗舉步維艱。
花將離緩緩吐出一個字:“死……”聲音裡全是壓抑的憤怒。
魔物已至,花將離周身陡然大亮——青色、紫色,火焰以花將離為圓心彈射而出,恍如絢爛冷煙花無聲綻放。
黃永倫緊隨馬麗之後剛剛落到甲板,就看到眼前的光亮瞬間衝散黑色魔氣。“撤——”這聲驚呼更多的是說與自己聽,因為跟在黃永倫身後的牧師們和天空俯衝而下的魔物們同樣來不及躲避。
青色與紫色妖鬼之火原本小小一團,一經沾身便如野火遇枯柴一般猛然放大,拼命吸取被焚者的生命。加之花將離能夠釋放的火焰數量實在太多,一時間遊艇甲板彷彿被整個澆上了汽油,火光直衝天際。若不是妖鬼之火實在特殊、只對生命體或者靈力產生破壞,只怕整艘船也會被燒爛沉沒。
看似冷靜的花將離,其實已經陷入仇恨的最深層。他目光所及一切,都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如此無差別攻擊,不僅血色十字會的成員和魔物,就連林瑞、元崇、高學書和向北等魔族也不得不飄飛的飄飛、棄船跳海的跳海,以躲避妖鬼之火可能帶來的毀滅性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