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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生長的水草,也是那種深沉的顏色,猶如垂暮。
辰溪就赤裸著上身,躺在水草上,一隻腳伸入水中,任流水拂過。
魔界的水草總是厚厚的,軟軟的,躺在上面很舒服。
可是再舒服,也沒有床舒服。
辰溪卻甘心躺在這裡,這裡很安靜,他要的正是這種安靜。
這樣安靜的世界裡,他才好一遍一遍的質問自己,做那麼多事情究竟划算不划算。
“你有錦兒,有辰溪,我呢?”
“錦兒愛你,你愛錦兒,那我又算什麼呢?”
“說到底,我一開始就是孤家寡人,現在以後都是。就算得到了一切,又如何?孤家寡人就是孤家寡人。”
他就像是一個生意人,虧本的買賣絕不會碰。
可是有時候,令你虧本的那個人,是你摯愛的人你又該如何定義?
‘低妝不再是魔尊了’,這句話在他心裡唸了千百遍,卻始終想不通自己下一步到底該如何抉擇。
一盤棋,只要錯一子,就滿盤皆輸。
“你,又在深思什麼?”
溫柔的聲音,魔界難得聽見。
辰溪側目,那人一襲黑衫,已蹲在自己身邊。
他拾起水草裡的骨頭,辰溪看到了一朵朵黑色的小花。
它叫半江花,本來應該長在骨頭上的黑色小花。曾在低妝的管轄裡,魔界很少發起戰亂,半江花無處生存,幾度絕跡。而且半江花捏碎時會發出‘咔嚓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淡淡的香味不管被什麼沾到,就很難祛除。
記得最後一次,魔界開滿半江花是在九萬年前,辰溪剛走進低妝和錦兒的世界。
他幾乎滅了一整座城池的人,灑滿了整個魔界大陸。
噬血的魔,吞噬完血肉留下了森森白骨。
那一年半江花第一次開滿了魔界。把魔界妝點得更加漆黑,幽深。
辰溪殺人如麻,手下絕不留情。
可在別人眼裡,他並不只是一個屠夫。
因為他的那點聰明勁,就連錦兒都不由賞識。
因此,他順理成章的坐上了魔界右使者的位置,與傳奇般人物錦兒平起平坐。
“半江。”辰溪嘴角含笑,並不是認出了這種花而自豪。
他將勾起自己回憶的人拉到自己結實的胸前。
他,就叫半江。
辰溪沒有給半江窒息的吻,只是抱緊了半江的腰,讓他緊貼著自己。
也許,這樣會溫暖一些。
半江淡然一笑,白皙纖長的手,撫摸著辰溪精緻的臉。在辰溪逐漸收緊的臂力裡,埋入了他的肩窩,聞著水草下半江花發出的香味,還有辰溪的體香。
他寂寞了。
人生中,總有幾件事會令你想不通,總有幾個人會令你羨慕不已。
可半江不會羨慕任何人,因為全世界最羨慕的人,都在羨慕著他。既是如此,他又何須再去羨慕別人?
得不到的,並不是最好的,也許只是別人最不想要的。
半江的手抱著辰溪的脖子,這一刻,他只想融入辰溪的身體,感應他所有的思維。
他是真的不想讓辰溪這麼累!
“告訴我,你所有的疑惑。”半江輕輕咬著辰溪的耳垂。
辰溪眯了眯眼,神色複雜。
還有什麼,能讓他如此難過?
還有什麼,能讓他輾轉反側?
他是魔,殺人不眨眼的魔,居然好像也會為情所惑?
不禁冷笑,辰溪翻身將半江壓在身下。
半江有好看的眼眸,妖冶的半江花就印在他的額頭。他精美的五官不亞於任何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薄薄的唇,細細的眉,厚厚的睫毛一閃一閃的注視著自己。
“錦兒,他的時間,到了。”
辰溪的舌頭像是不聽指揮一樣顫抖起來,他的眼睛閃爍著某種情緒。
幾度哽咽。
半江的指尖,劃過辰溪厚實光滑的背。
直到摸著他的褲子,伸了進去。辰溪的面板總是那麼好,半江輕咬著他的下巴。
冰涼的風,吹過。
如今已是雪落的季節。
以後,辰溪再也無法看見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
溫文爾雅,落落大方。看似純真毫無心機,卻是天底下最毒的情郎。
“他的結束,是你的開始。只要你是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