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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琴如被蠱惑一般,慢慢地走近那個男人。
在距離那個男子還有十步的距離時,長琴的腳步一凝,鳳眸霍然瞪大,素來雲淡風輕的眼中第一次出現類似驚慌失措的情緒——這個人,竟然有著與他一般無二的樣貌!
那是屬於巫族太子,樂神長琴的容貌。
正在這時,那人指間拈著的菩提花微微一顫,最後一片花瓣飄然落下。隨著淺緋色花瓣的輕盈落下,那人的眉睫輕輕顫動,整個人似乎正要清醒過來。
“你——”長琴剛欲發聲,周遭的情景霍然起了變化。巨大的菩提樹,茫茫的沙海竟然飛速從自己身邊掠過。而他的身後卻傳出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使得他整個人向後跌去。
視線一陣發黑,但耳邊卻傳來些許模糊的聲音——
“不好!那些妖怪好像又來了!”
“這次……這次是要抓誰去煉藥……”
“咦?桐姨,少恭是不是要醒了,我看到他的手指動了!”
“歐陽大夫要醒了嗎?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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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琴慢慢睜開了眼睛,朦朧的視線中人影影綽,看得並不真切。耳邊是有些吵雜的聲音,聽得他忍不住輕輕蹙眉,心下有些厭煩。
忽然,他心口一悸。
長琴忍不住微微偏頭,而逐漸明晰的視線中,一個人映入他的眼中。
那人的年紀顯然並不大,身形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他的身上穿著黑紅兩色的南疆玄衫,左肩以及左臂之上扣著金屬護甲。隨著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那人的樣貌逐漸在長琴眼中變得清晰——宛如遠山一般秀氣的眉,沉靜的黑色眼眸,挺直的鼻,時常抿起而略有些倔強的唇,以及眉心的那一點硃砂。
長琴張了張嘴,那個名字幾乎就在唇邊。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少年的胸前時,他的目光剎那間沉寂下來。
那是他送給韓云溪的瓔珞,他親手綴上的虹光琥珀如今正在他的身上,而原本屬於那顆琥珀的地方,現在卻掛著幾根鳥毛……
幾根不知道從那隻破鳥身上的,帶著鳥臭味的鳥毛竟然掛在了他親手熔鑄融入心血並繪製了陣法的瓔珞之上!長琴斂眸,憶起那隻肥得跟蘆花大母雞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的所謂海東青,心中更是不悅。
“少恭,你可算是醒了!”正在這時,耳邊響起了有些熟悉的跳脫聲音。長琴微微側眸,正見著一臉喜意的方蘭生。
方蘭生?
長琴微微蹙眉,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周遭的情形,那堆放著稻草的陰冷地面,鏽跡斑斑的欄杆,時不時溜過的蟑螂老鼠,怎麼看怎麼像是地牢。還有牢中的人,寂桐,方蘭生,一些家住在琴川中的人。
為何他會在這裡?
他記得……他應該是和黛青去了天墉城,然後——
長琴的眸子霍然冷了下來,哈,心魔,他竟然被心魔入侵,他竟然質疑自己本身的存在。隨後,天道又送了他一份大禮——十二色神劫。十二色神劫,別說是玄仙修為,就是太乙玄仙都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長琴悄無聲息地運轉了一□內的靈力,卻發現,除了身體有些疲乏之外,他的身體非但沒有走火入魔以及承受雷劫的損傷之外,修為更是進了一步,穩固在金仙之境。即使是金仙之境,也隱約有種要突破的感覺。
長琴的眼神微動,他記得,那段記憶的最後,是雷與火的對決……
還有方才的那個夢境,那拈在與他相同樣貌之人的指間的菩提花,究竟是某種預示,還是他曾是遺落的一段記憶,他根本無從斷定。
耳邊,是方蘭生絮絮叨叨的聲音。無數次令長琴頭痛的嘮叨聲,此時倒是順耳了不少。
從方蘭生的口中長琴得知,他已經昏迷了五天。
結合了方蘭生的話,思及當日的雷劫,長琴大致能夠猜測到,應該是雷劫之後他承受不住肆虐的靈力而昏迷。而雷嚴,雖然雷劫不是衝著他來的,但憑著他微末的修為,雷劫的餘威根本不是他能夠抵擋的,是被劈死了還是被劈焦了長琴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當時身處青玉壇的寂桐趁亂將他帶來琴川,只是,剛和前來接他們的方蘭生在郊外碰面,他們就被翻雲寨的妖怪們給抓了回來,說是要用活人來煉藥。而他們,便是煉藥時上好的材料。
當時長琴一連昏迷了幾日,不僅是同一個牢房的人覺得長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