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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掌門都轉世去了啊。”雲天河有些失落地道:“大哥在歸墟,還有五百年。”
紫胤拍了拍雲天河的肩膀,無聲安慰。
“就剩下咱們兩個,嗯……還有夢璃。十九年的期限還有六年,再等上六年就又能和夢璃聚上一天了。”雲天河笑得很陽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雲天河看向紫胤,道:“對了,你那個小徒弟怎麼樣了。”
“屠蘇還是老樣子,一身煞氣只是勉強壓制下來,但朔日朔月之時很是難熬。”說起自己的小徒弟,紫胤冷肅的面上露出擔憂與自傲交錯的神情,道:“屠蘇性情堅韌,於修道一途有著絕佳天賦,劍術日後定能夠青出於藍。”
“小屠蘇什麼都好,就是那張小臉板得……哎,這都三年了,怎麼還不給小屠蘇起個道名啊。”雲天河很認真地道:“不取道名的話在門派裡是呆不久的,當初小氣掌門就是這樣的!”
“天河,掌門是長輩,晚輩是不能妄議長輩的。”
“紫英紫英,你覺得芙蘇怎麼樣?”雲天河很歡快地過濾了紫胤的話,興致勃勃地道。
“……陵越那一輩的弟子是男從陵,女從芙的。”
“哦,那陵蘇差了些,有些像核桃酥。說起來,紫英這個名字好像女孩子啊~”
“……”
“紫英你怎麼不說話。難道,就像是菱紗說的,紫英你又害羞了?”
“……”
“??”
“雲、天、河,給我立刻滾回青鸞峰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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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河到底沒有滾回青鸞峰思過。
而長琴也到底沒有去劉獵戶家吃飯。
因為長琴甫一走到石階上準備下山的時候,他就被即墨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大爺四大伯以及無數嘰嘰喳喳的小孩子們給包圍了。真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種倚老賣來撒嬌耍賴,紛紛要求長琴賞光,熱情得長琴恨不得立刻施展騰翔之術離開。
長琴第一次覺得,這廣結善緣可能不是個好主意。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長琴有些僵硬的笑臉才緩和下來。正如小漁所言,即墨的花燈,確實很漂亮。
一盞盞蓮花形狀的等掛在房簷上,搖曳的燭火像極了夏夜裡的螢火蟲。寄予了美好心願的花燈被一雙雙手放下了海中,隨著海面微微起伏的波濤遠遠飄向遠方。熱鬧的集市一掃前些日子疫病帶來的恐慌,過往行人皆是滿帶笑意,叫賣聲此起彼伏。
長琴手中提著一盞做工並非很是精細的蓮花燈,橘色的燭火併不很明亮,但是很溫暖。他靠在木製的欄杆上,火光在他的眸子裡輕輕盪漾開來。
【外面的人過節和村子裡一點都不一樣,會在河面上放花燈,漂亮得不得了……有時候還請戲班子進城唱戲,穿得花花綠綠,讓人眼睛都看不過來。外面還有很多好吃的,村子裡都沒有……】
【哎,其實我懂得也不是很多啦。這些還是大哥哥你從前講給我聽得呢。】
【大哥哥,以後……算了,我是沒希望了,娘肯定不準的。大哥哥還是以後看過更多的地方回來講給我聽好嗎……】
“云溪……”長琴的嘴唇動了動,無聲吐出這個名字。他將花燈捧在手上,緩步走到了白色的沙灘上,俯身將花燈放入了海中。看著花燈慢慢飄向遠方,直至看不到蹤影,長琴方才斂目,低聲道:“平安喜樂。”
人群中,雲天河站在紫胤的身邊,閉目側耳。半晌,雲天河笑道:“即墨還是那麼熱鬧,花燈,戲臺,還有八寶飯、糖煎藕、蜜棗包……唔,那是江米麵炸糕的香味!”
紫胤向來冷肅的面容柔和些許,他握住雲天河的手,帶著他慢慢地摩挲著他另一隻手上的花燈,一寸一寸,認真細緻。之後,紫胤輕聲問道:“如何?”
“很漂亮。”雲天河笑道,隨即手指捏住了蠟燭的燭芯,指腹輕錯,一個小小的火咒被施出,點燃了花燈的燭火。
紫胤則手捧花燈,這位崑崙天墉城的執劍長老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一般,近乎小心翼翼地將這盞花燈放在水中,隨即廣袖輕揚,一陣微風將花燈慢慢送往遠處。
“平安喜樂。”近乎呢喃的聲音,與雲天河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重合。小小的花燈帶著二人的期冀,飄向了遠方。
富貴也好,榮華也罷。仙身也好,永存也罷。他們所期望的,不過是那個已經不復前生的女子,平安喜樂的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