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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自那日之後，孫佩之便如同行屍走肉般，會笑，卻是無緣無故地笑；會說話，卻常常說著說著便不再言語；他照常去府衙辦公，卻經常對著一卷宗發上一整天的呆。張語依回孃家時，將情況與張儒說了之後，張儒也是一愣。李吟竟然死了麼？那樣一個優秀的男子便就這樣死去了麼？張語依扯著她父親的袖子，害怕自己的父親也跟丈夫一樣傻了去。張儒回神卻只是微微一笑，對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張語依道：

“那李家世子曾是你丈夫的好朋友，他聞聽好友死去，定然十分傷心，你正應該好好安慰他才是。時間久了，他自然會淡忘的，你不必太過擔心。”

張語依聽得父親的話，這才將心中的那塊石頭放下。

回到家後，張語依還來不開展她的安慰行動，孫佩之便恢復如常。如此反常，倒讓張語依嚇了一跳。孫氏卻更瞭解自己的兒子，隱隱地覺出事情並沒那麼簡單，依舊時刻擔著心。

于斌的到來，讓孫佩之緩和了繃了許久的神經。現在距于斌被派去湖州已過了近兩個月，兩人其間一直沒有聯絡過，只是偶爾從他人口中得知湖州的洪澇連連新上任的州判治理得妥妥貼。而於斌也是前不久才聽說自己的大哥和李吟先後各自成親，然後便是李吟死去的訊息。處理完手中的事務，便匆匆趕來路州。一見到孫佩之形銷立骨的模樣頓時大驚失色，道：

“大哥！你如何成了這副模樣？”

孫佩之虛弱地扯上一抹笑，說：

“於弟風塵僕僕而來不會只是來看看大哥的吧？”

于斌由於還有公務在身，並沒呆上幾天，可是孫佩之的心情明顯好上許多。孫氏極力想挽留他，無奈于斌身不由己。自從解決湖州洪澇之事後，于斌就取代了原湖州府尹，事務繁忙。此次匆匆而來，就是怕孫佩之傷心過度做出什麼傻事，還好，

雖然像變了個人，至少，緩過來了。于斌離開後，孫佩之會常常陪著張語依，公務上，能交的都給師爺處理。而他自己，有事無事都會拿出以前李吟寫給自己的信箋，細細研讀著，彷彿他還世一般，只是，兩人相隔兩地罷了。

日子如此悠悠過著，孫氏也在張語依肚子裡的孩子將要臨盆的興奮中，漸漸放下了心。

第五十八章撒手修道為哪般

孩子是在一個狂風呼嘯的夜晚降臨的。

孫佩之披著一件外衣，等在門外，張語依在裡面嘶吼著，接生婆在一旁沉著地為她舒緩著情緒。還有孫氏，被丫環扶著，心情有些激動也有些焦急，眼巴巴地望著那扇門。管家早已派了人去張府報信，張儒和張氏正急急整理著衣冠往孫府裡趕。

一聲嬰兒啼哭聲終於打破所有人的鎮靜，孫氏緊緊抓著丫環扶在自己手肘上手，抓得那個小丫環生疼，卻又不敢吭聲。

“生了生了！好好好！生了就好生了就好！”

“吱——”

門開啟了，接生婆欣喜地對門外的人說：

“恭喜孫大人賀喜老夫人，孫夫人生了個胖小子！”

孫氏連忙迎上去，抓著接生婆的手連聲道：

“好好好！孫家後繼有人了！哈哈哈！”

“是啊！老夫人可以進去看看您的乖孫兒了！”

“真的嗎？我要看看我的好孫兒，哈哈哈！”

說完被扶著顫顫巍巍地進了房間。門外，孫佩之呆愣著聽著那嬰兒聲聲的啼哭，茫茫然中，不知所措。後面趕進來的張氏夫婦還未進門就高聲喊到：“我的外孫在哪裡我有外孫在哪裡？”待看到接生婆時，兩人心趕上前，還沒問，那接生婆就用食指豎在嘴邊，示意二人噤聲，而後指指身後房間裡，作了請，將二人迎進了屋。

門外只剩孫佩之一個人，這時，一個下人從房裡端著一盆血水衝了出來，一不小心便撞上了孫佩之。血水倒了孫佩之滿身，那下人連聲道著歉，見孫佩之沒有任何生氣的表情，便端起空空的盆急急忙忙離開了。

孫佩之想站起來，無意中碰上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塊鳳佩。恍惚之中，他彷彿看到當初李吟死時的慘狀。亦是渾身的鮮血，面色無悲無喜，可是孫佩之卻能感覺到他心無所戀的悽然，似愛似憎，雙眼深深注視著自己。那個鮮血淋漓的身影漸漸向後退去，退去，他雙手張開，像是想抓住自己的手，無奈身子往後退著，無力向前。孫佩之慌忙爬起跟著伸出手想抓住李吟伸出的手，跟著他急速飛奔。跑出了孫府，穿過大街，跑向了森林深處，消失，不見。

不幾日，路州大街小巷就傳出，孫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