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得自己總有一天不能容忍那頭藍眼睛的豹子離開他的囚籠。
而事實令人感到困惑和挫敗。
——黑髮男人發現他從未想過面對蘭德爾的屍體他應該做出的反應。
——以及,他是否能夠容忍這樣的死亡。
沙漠地區的陽光灼熱而強烈,當他從村子裡回來的時候太過炫目的陽光幾乎讓布魯斯在幾秒鐘以後才找到金髮特工的位置。因為失血和力竭而引發的深度昏迷,布魯斯不是醫生,但也分得清楚睡眠和昏死的區別。CIA的高階長向來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已經很少體驗到這樣劇烈的情緒波動,比如憤怒。
他的特工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服從。永遠擅作主張,永遠肆無忌憚,永遠以脫離他的掌控為最愉快的體驗。黑髮男人捏了捏手指,怒火從心底蔓延上來,他知道有什麼正在失控。
那人明知道自己是強弩之末,卻該死的一句話也不說!
“您在生氣啊?”金髮特工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就好像他臉上的疲倦真的是因為缺乏睡眠而造成的一樣,他這樣問道,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諂媚的笑意。
布魯斯靠牆坐著,他閉著眼睛,不去看蘭德爾的表情:“詹姆斯,我記得你說過,‘沒有下次’。”
蘭德爾有些窘迫地搔了搔金色的亂草一樣的頭髮,嘟噥道:“這您還記得。”他沒臉沒皮地笑了一下,“我說這話的時候都是兩個小時之前啦,我以為您早就當做無用記憶清除掉了。”
金髮特工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肘撐起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服隨著他的動作帶起一點褶皺,蘭德爾低頭,瞧著從那迷彩汗衫底下露出的一點兒,“蝴蝶結的尾巴”。他吃吃地笑起來。
布魯斯睜眼看他,唇角彎了個冷冷的弧度,道:“也許我應該給關於你的記憶建個資料夾,以便記錄你到底多少次違背了我的命令。”
蘭德爾倒聽得愣了一下,——布魯斯。斯圖爾特,剛剛是在和他開玩笑?
金髮特工眨眨眼睛:“sir,其實我很喜歡您這樣的語氣。”特工臉色依舊沒一絲血色,神采卻很是愉快。“這樣您比較像個人類。”
黑髮男人冷淡的目光掃過蘭德爾,金髮特工聳聳肩膀,然後因為傷口處的扯痛小幅度地蜷縮起了身體。布魯斯的目光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他淡淡道:“你還有兩個小時休整。”
蘭德爾低聲地笑了笑,“明白。”
用胳膊撐得累了,蘭德爾慢慢地在這土屋子裡堅硬坑窪的地面上放平了身體,撥出口氣。傷口一跳一跳地疼,不過到血倒是不那麼開閘一樣地流,棉線果然比亂糟糟的訂書釘好出許多。蘭德爾眯起眼睛,他目光掃過布魯斯的手臂,彎起唇角。金髮男人挑了下眉頭,他想象了一下布魯斯和那些當地人用一塊手錶交換那些針和線的樣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開口玩笑的衝動。——即使CIA的高階情報長官願意在他剛剛差點悄沒聲地死掉的情況下開個玩笑,不代表他就可以肆無忌憚。
他的傷口需要縫合,布魯斯迫不得已和當地人接觸,如果那些炸燬了直升機的人還在搜尋他們,遲早會找到這裡,從當地人口中問出他們的訊息。
蘭德爾閉上眼睛。
男人可以感覺到光線漸漸地暗了下來,他的夢境裡盡是灼紅的火光,一片又一片,遠遠近近,伸手也捉不到,卻滾燙滾燙的燒著他,渾身的血液都叫囂著沸騰。男人反覆屈伸著手指,他警惕著。
兩個小時。
金髮特工猛地睜開眼睛,藍色的瞳孔裡全是清明。
布魯斯沒動,他直視著蘭德爾。
鼻子跟鼻子之間的距離一厘米,蘭德爾在幾秒鐘之後眨了眨眼睛。他笑了起來:“sir?”
布魯斯凝視了他兩秒,面無表情地轉開了臉。他淡淡道:“睡夠了就起來。”
蘭德爾慢吞吞地坐起身來。兩個小時的功夫,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布魯斯站在土屋子的視窗處,棕褐色的瞳孔在漸暗的光線裡深沉看不出情緒。
金髮特工站起身來,瞧見牆角的一隻破舊的水壺,他撿起來晃了晃,竟是滿的。
蘭德爾也不客氣,擰開壺蓋咕嘟咕嘟灌了幾口,這才覺得乾澀得幾乎起火的嗓子溼潤了一些。他溜溜達達地走到布魯斯身邊,用胳膊肘撞了撞自己的長官:“喝水。”
布魯斯
從蘭德爾手裡接過水壺,喝了兩口擰上蓋子。
“我們該走了。”
他們需要到最近的城市,才能聯絡到I區情報分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