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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通訊器是派遣處特製的,不僅僅做雙方通訊之用,還是個單方面控制的竊聽器。只要擁有許可權的人開啟,就如同和佩戴人身處同一環境,他耳朵裡聽到什麼,監聽者也同樣聽得清楚。蘭德爾將自己臉衝下埋在有點扎人的劣質羽毛枕裡面,含糊不清地說道。
“不跟我說聲晚安麼,sir。”
“黑沙”總部。
“砰!”鈍器擊打的聲音讓人牙齒髮酸。
蘭德爾低低地“哼”了一聲,他瞪著那個拿著木棍從自己身邊走開的中東男子,看上去要將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顯然這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鑑於他此刻正以一種砧上魚肉的姿勢被五花大綁在一把椅子上,周圍是四個荷槍實彈虎視眈眈的游擊隊員。
他對自己的演技一向自信,更何況,他是真的不喜歡用木棍作為刑訊工具的做派。粗魯,沒有教養。雖然那真的很疼。
耳機裡寂靜了幾秒,然後傳來他長官過於深沉的聲音。
“你知道我並不認可你這種拿自己冒險的‘審訊方法’,詹姆斯先生。”
金髮男人低聲地笑著,就好像那些毆打併沒有作用在他的身上。他瞧著那人好似不耐煩地在自己跟前走來走去,氣定神閒。然後在下一波拷打來臨之前歪著脖子用耳朵蹭了蹭肩膀,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微小而並不引人注目。
中東男子猛地回過身來,蘭德爾歪了歪脖子,緊接著又是一棍,重重擊打在男人的上腹。
“唔——”
蘭德爾終於悶哼出聲,呻吟被憋在喉嚨深處的聲音很容易讓人想到他的表情。特工金色的頭髮此時佈滿了灰塵和零星的血跡,看上去有些狼狽。他努力地調整著呼吸,腹部的重擊讓肌肉緊繃,痛感已經麻木。
他懶洋洋地道:“你知道……搞出太大的動靜,被人聽到總還是挺沒禮貌的。”
對方並沒明白蘭德爾的意思,看樣子也沒費神去理解。“也許在我們的招待之後你不吝於給出你的名字?”
蘭德爾無聲地笑了笑,咧開嘴的時候潔白的牙齒上沾著血漬,看著有些��恕!拔抑皇竅爰��忝塹睦習濉!�
那個中東男人扔掉手裡的棍子,冷笑了一聲:“你還沒有那個資本。”
蘭德爾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說:“即使我是個奉命前來的CIA特工?”
打手模樣的男人終於遲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拿起腰間的通話器,用庫爾德語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又看了眼被綁在椅子上的蘭德爾。
這個高大的金髮男人在五分鐘前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這個位於沙漠邊緣的廢棄廠房,那些巡邏的游擊隊員和監控探頭竟然沒有發現他。他對著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彬彬有禮地說了句我想見見你們的長官,然後攤開雙臂束手就擒。
蘭德爾滿不在意地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沒有風度也沒有美感的笑容,聳肩的動作讓那些麻繩更深地陷進他的面板。
一分鐘後,一個守衛的手機響起來。
對方兇惡地盯了蘭德爾一眼,然後將手裡的手機放在男人耳邊,示意他自己聽。金髮特工雙臂被反綁在椅背,只得努力歪過腦袋夾住那支手機。
“一個自報家門的CIA特工,多麼難得”那邊人說著英語,語氣裡帶了些嘲諷。“你的來意,尊敬的CIA先生?”
蘭德爾笑了笑:“還真是開門見山哪,真的不打算寒暄一下麼?”
對方並沒有接他的話茬:“闖入‘黑沙’的地盤,你應該感到幸運,現在還沒有被拆碎了餵狗。”
蘭德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小心地不讓那老款式的手機從腦袋和肩膀之間掉下去:“來意很簡單,CIA想要回那張圖紙。”
電話那邊的中東人嘲諷的笑了起來:“圖紙早就不在黑沙的手上了,特工先生。”對方的聲音裡隱含著某種愉快的得意。
蘭德爾挑挑眉梢,道:“你們給俄國人的圖紙是假的,真的呢?”
中東人“哈哈”一笑,道:“特工先生,很遺憾你註定完不成這個任務啦。”他道:“自身難保,還想要真的圖紙麼?”
蘭德爾臉色平淡地聽著對方嘲諷自己。看來“黑沙”的人清楚他們賣給俄國人的是假圖紙。他心下暗忖,臉上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來:“我怕是,你們也沒有真正的A…11圖紙吧?”
對方似乎停頓了一秒,緊接著大笑道:“特工先生還是先擔心下自己吧,下一次記得讓CIA換個機靈點的人來做這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