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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季辛辰空蕩蕩的心裡慢慢浮起那個男人說的那些話。

那個男人說了，他是喜歡女人的，還說了，不會再跟季辛辰保持任何聯絡，讓季辛辰從他面前消失。

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眸裡，全是他從前見都沒有見過的狠厲，那個男人是真的想殺掉他。

季辛辰把手捂到眼上，苦笑。

當時可以憑著滿腔對被拋棄的憤怒把對方按倒強上，可是回過頭來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他並沒有站在有理那一方，敢那樣做，只不過是因為之前阿一把他寵得太嬌，驟然被推落塵埃就惱羞成怒罷了。

一開始，他急切想要得到一個陪伴的心思壓倒了所有其他想法，他沒有去想對方是不是有伴侶，也沒有考慮過對方的性向。

同是男人他很清楚，男人對送上門的肉哪有不想吃的？

他把自己攤開來擺在對方面前，慢慢的兩人不就勾纏上了麼。

雖然不曾仔細想清楚，其實他是自鳴得意的，其實他一直認為自己做得很對。

太可笑了。

他和阿一的好日子，是偷來的啊……

是他做的不對，得到好結果是上天給的運氣，像現在這樣被棄之不顧，卻也是他應得的結果。

那人現在，一定厭他至深吧。

不可怨、不能怒、不該恨。

他應得的，應分承受的。

天色漸亮。

是時候走了。

慢慢坐起，將房間和浴室看了一遍，季辛辰把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挑出來。其實也就床頭上的星虹泉瓶子，衣櫃裡兩套遊戲裡來的衣服，其他幾乎所有東西他都直接用阿一的，物質方面，他向來都是能過就好。

房間的格局幾乎跟第一天一模一樣，那個男人回家看到，應該也會滿意他的識時務吧？

季辛辰還在衣櫃下層看到了他用角犀獸皮給阿一做的鞋，獸皮堅韌，鞋還很完好。

猶豫了一下，季辛辰沒有拿走它，畢竟是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就讓它放著吧。

略理了理揹包，季辛辰拿出一卷帶紫色條紋的白虎皮毛，這是很早之前準備好送給桔梗奶奶的東西，走之前就送出去吧，也算是個不錯的道別禮。他又找出一個巴掌長的黑色獸角，老人都說獸角辟邪，這個就送給小青霜吧。

“爺爺奶奶早。”季辛辰早早就坐在餐桌邊，笑嘻嘻地朝兩老道早安。

“哎，辛辰早！”鬱南星應了，坐下來開啟看新聞的光屏，推了兩下他的框框眼鏡，這才又反應過來，瞪眼問，“辛辰你不是去斯梅爾市工作了？晚上回來的？怎麼不先給我們發個通訊。”

季辛辰笑笑：“回來太晚了，就不打擾你倆休息了。我中午之前就得回去了呢。”

朱桔梗坐下，仔細看看季辛辰，皺眉道，“臉色怎的這麼差。”

季辛辰低頭揉揉眼，努力笑道，“研究所裡食物不好吃，我最近都沒有在家裡吃的多了。”

鬱南星立刻氣憤起來，“我就知道！那種只求出成果不講生活質量的地方是過不得的！辛辰，我看著你瘦了好幾圈了！”

朱桔梗斜眼看自己的丈夫，指揮道，“待會給辛辰做一批營養好的食物。”

鬱南星立刻殷勤應了：“哎，遵夫人命～”

季辛辰跟著朱桔梗笑，相處了一個月，桔梗奶奶對他已經由對客人般慢慢提高到像半個家人般，要得到桔梗奶奶的垂青可不容易了，只可惜以後沒什麼機會見了。

三個人慢慢吃早餐。

“小威前天就出完任務了吧，又泡在軍營裡不回家！這麼大的人還不知道顧家，該打！”鬱南星一邊說一邊瞥季辛辰的臉色，他相當敏銳地發現了些不怎麼和諧的地方，試探道，“辛辰，要是他對你不好，一定要告訴爺爺奶奶，幫你出氣！”

“阿一對我很好。”季辛辰握握手心，露出幾乎完美的笑容。

“對伴侶不能太好，有時候也要挑剔一點。”朱桔梗挑鼻子挑眼地看丈夫，然後十分雍容朝季辛辰道，“不能對方想要什麼就滿足他，這樣才過得舒服。”

“夫人說的對，說的對。”鬱南星一點也不介意被拿來給小輩當教材用，還頗得意地拍馬屁，“多得夫人手段高明，才能把咱們七十多年的感情經營得這麼好！夫人辛苦。”

朱桔梗很看不上地一哼，慢慢喝自己的熱飲。

季辛辰對他們真是羨慕得緊，笑著嘆一口氣，“嗯，奶奶我記住了。”他把打理得油光發亮的雷虎皮遞給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