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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兩步,他赫然發覺昨天穿的那套衣服正躺在床邊的椅子上,還是溼的。
他有些恍惚。難道……昨日之事並不是做夢?他在夢裡說過要帶自己走,可是……如果這一切是真的,他在哪兒?
楚云溪坐在窗邊,陷入沉思。
走到門口,看著道路在腳下延伸。
昨夜明月高懸,今日天氣甚是晴朗。楚云溪站在路口,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期待著什麼。是期待那個人碰巧路過?
站了一個時辰,門外車水馬龍,行人紛紛,就是沒有他的影子。他想或許他該主動去找找他,他也許還在洛陽,也許已經到了長安,就在某個他看不見的角落。
書生轉身欲走,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云溪,還愣著幹什麼?上車,我們一塊走吧。”
他回頭,那人一身月白衣衫,肩上依然披著惹眼的狐裘。黑髮未束,如瀑布般垂落。深藍色的眸子裡帶著笑意,整個人丰神俊朗,美的不似凡人。不過他原本就不是凡人……
楚云溪愣住。那張幾乎每晚都會出現在他夢裡的臉就在他眼前時,他卻愣住了,不知所措。
“快上來吧,我們一塊走。”駱聞笛說罷,便將他拉上了車。鞭子一抽,馬兒拼命往前跑去。直到馬兒已經跑出了長安城,楚云溪才慢慢回過神來。
“叔……真是你?”
駱聞笛微微一笑:“那還有假,不信你摸摸。”
楚云溪顫抖地伸出手,遲疑了一會兒又收了回去。駱聞笛抓著他的手,抵上自己的胸脯。
“現在摸到了吧。”
楚云溪收回手,眼睛不知道該往哪邊放。耳邊是呼嘯的風,窗外的景色呼嘯而過。初秋的風裡有種微微的躁動,讓人心裡癢癢的。他往窗外看去,柳樹在風中招搖,現在還不到該蕭瑟的時候,一切看上去是那般美好。
“對了,叔,我今天還沒向朝中請假!”
“怕什麼,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不會有事。”
說罷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卷軸,楚書生接過來看了卻是嚇了一跳。這可是聖旨啊!他怎麼弄到的?
“當今皇后娘娘是我的姐姐,我們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她當然得賣我個人情。”
楚云溪點點頭,看來他叔比他想的更神通廣大。他把聖旨看了一遍,上面說自己多日未去朝中,政務生疏,下放至清水縣當縣令。
雖說是左遷,但楚云溪心裡是高興的。清水縣就在自己的家鄉雲隱村附近,要回家只需不到一日便可。
楚云溪正高興著,突然車身一晃,只覺得渾身都變輕了一般。他往外面看去,這馬車竟是飛到了天上。柳樹變成小小的綠點,鳥兒就從他旁邊飛過。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事情,我也就不瞞著你了。飛天遁地我都會,不用慢慢趕路了。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要四處走走?”
楚云溪盯了駱聞笛半響,點了點頭。只要在他身邊,日子就過得跟做夢一樣,驚喜不斷。
飛了一下午,天很快就黑下來。他們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落了腳,趕著馬車慢慢往附近的村落走去。夜深人靜,山裡的夜格外寂寞。前方一個小客棧點著著一盞燈籠,寫著“迎客”二字。不過這樣的荒山野嶺,來的客人必定不多。
住進小小的客棧,山裡的夜漂浮著一種淡淡的青草味,令人心曠神怡。楚云溪累了,趴在床上便睡了過去。駱聞笛在他周邊畫了一個結界,免得山中精怪來找麻煩。做完這些,望著天邊的月亮,一躍到了樹上。
他往回走,他得回長安城一趟。他太心急了,只和姐姐求了聖旨,卻沒有別的問題。總之他得再回去一趟,把事情處理好才是。
一個人來去自然不用考慮太多,約莫兩個時辰便到了大興宮內。
宮內燈火依舊,武媚娘已經屏退身邊的宮女太監,端坐於殿內。夜風吹來,一隻白狐一躍到了殿內。下一刻化作人形,變成了俊秀的年輕男子。
“聞笛,你真的想清楚了?”
他點點頭,毫不遲疑。他修煉了這麼多年,也孤單了這麼多年。不想再孤單下去。他總算明白絕清的感受。他當時一定急著想和自己喜歡的人一直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才會不顧性命到天庭去偷金丹。
“你絕清哥哥的事你也該清楚,上天庭偷金丹幾乎是做不到的,他的法力比你高,依然失敗了,所以這條路你不能走。可如果什麼也不做,你只能看著書生慢慢變老,然後死去。不過……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