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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豬!”李旌忽然記起了他的樣子,那時他們在半空中飛,自己拽著他美好的腕骨,那妖良善的像朵月魄花一樣。
他真漂亮,腦袋裡不停傳來蟲子咔嚓聲的李旌,大徹大悟般記起對方的名字——
朱華。
原來是朱華。
終於想起來,頭骨舒了口氣。
傳說生靈的名字是種咒,就像夜盲中的一盞燈,極痛裡的一絲欣喜,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了頭骨,靈感突發地想起:朱華,他叫朱華。
頭顱如今只剩下了半截下巴,那下巴還在上下開合:朱華。
你睡在我的被子裡,我在身邊抱著你,真高興啊;我記得你的步態,你笑的時候左嘴角會勾的彎一點;你的頭髮會垂在前額上,鬆鬆散散的,聞著有一股香香的小豬味;我日日夜夜看著你,一步都不想讓你離開;你是我此生見過的,最美好的,死也不放的至寶啊!
激動的頭顱,如今被啃的連頜骨都快沒有了,只剩下下巴,尖尖的一點往回滾。
回去的路上他又遇到吃過他的影子,那些東西一哄而上撲過來要繼續襲擊他。
再厲害的疼痛,痛久了就會發現還能忍受。李旌不是喪失感覺,可是他必須回去啊。
小豬在叫他呢。
小骨頭左閃右避,突然感覺自己的行動力也多了似的,不像來時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一步步往前,同時還要忍受皮肉撕裂拆筋磨骨的劇痛。
骨頭越來越小,很快只有一點點下巴頦了。他一邊不停地滾啊滾,一邊清晰的聽見骨頭上的蟲子還在咔嚓咔嚓,忽然有些害怕,害怕還沒回去,就被蟲子啃乾淨了。
他感覺自己快沒有了,同時開始傷心欲絕。就算再怎麼努力,累死一塊小骨頭,那路程還是這麼地遙不可及啊!是的,他跌跌撞撞,跑了那麼久,事實上只是一個大人十幾步的距離。
小草根眼看都像參天巨樹……那條路,那條他是人形的時候走了幾天的路,這個螻蟻大小的身體,要怎麼——
小豬啊!
“咯啦”一聲,他的最後一塊也被吃掉了。
天地像是突然黑了一樣,李旌最後的意識,只有悲苦——
小豬,我那麼努力地想回來見你啊!
屋裡的朱華突然睜開眼睛,緊接著瞪的溜圓,神情大喜大悲。
他身下的那個人類,正閉著眼睛無知無覺的流淚,朱華試探了一下,淚水冰冰涼涼的,滿是絕望的味道。
你夢見什麼了呢?
朱華的屋分魂魄已經剩三個了。
身從無相中受生,猶如幻出諸形象。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得超度。
徹骨絕望的李旌神智一黑,天地寂滅。
什麼都沒有了。
墜下虛空的燕王爺迷迷糊糊的醒來,黑漆漆的夜,面前是雜草叢生的路。
草很高,他有些茫然,撥開雜草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沒有月亮,天空是灰藍色的,也沒有星星。夜裡的霧氣很大,放眼都是荒草,他左看右看,走來走去,所有的地方都一樣。
所有的地方都一樣。
還有蟲子的聲音,靜悄悄又詭秘的。
李旌很難受,他就這麼機械的在一大片望不到頭的野路上摸索,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
“你在幹什麼?”
突然一個發光的漂亮男人冒出來,笑的極美麗,還帶著梨渦。
“我……”李旌跟他面對面,不知怎麼全身心都被吸引過去,他笑的真好看啊,就連聲音都好聽的能把人的魂勾走。
“怎麼?”男人繼續淺笑。
“我迷路了。”李旌有點委屈。
男人瞭然:“這樣啊,來,我帶你出去。”
李旌的手很自然的被對方拉起來,上面有他極度渴求的溫度,他緊緊反握著,捨不得放了。
那男人三拐兩拐的走到一個燈火溫馨的樓宇前,大門敞開,裡面裝飾精美,靜靜燃著火盆。
男人拉著李旌面對面坐了,在燈光下看那張臉,更是漂亮的勾魂奪魄,精緻至極毫無瑕疵。
李旌在那個男人的招待下呆愣的喝了粥,看著對方的手,每一眼心跳就加劇一層。
“怎麼?”男人撲哧一聲笑了。
李旌呆呆的看他的笑臉:“你笑的真好看。”
“是麼,”男人循循善誘的蹲在他身旁,“你喜歡我?”
“喜歡。”脫口而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