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緒在對方的咄咄逼問下越來越盛,隨便幾乎要控制不住地爆發,突然間響起的手機鈴聲拯救了對方。
“便便便便便便便~~~~”女孩子自錄的歡叫聲在昏黃燈光幽冷太平間門口突然激盪,嚇得倆個大男人手裡的煙都一抖,差點沒抓住。
愣把隨便指尖的電流給嚇回去了,流著冷汗,隨便抖著手從褲兜裡摸了手機出來,“小蘭?”
“你怎麼還沒回來!”女孩子喳喳的聲音,“晚上外面不安全的呀!你等下……小季說,讓你十二點之前回來。”
隨便抬眼看了看身邊的警察,道,“我在醫院,你們放心,我跟警察在一起,很安全。”
小蘭那邊又喳喳了幾聲,不是對他說的,過了一會兒小蘭說,“你等下啊小季跟你說。”
接著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喂?隨便?”
“嗯,”隨便悶悶地應了聲。之前季逸林的拒絕還讓他有些氣堵和迷惘,不知道怎樣面對他。
“你身邊有人?”對方的聲音有些戒備。
隨便站起來往邊上走了幾步,站到走廊那頭去,“現在沒了。”
“你要在外面過夜?”
“嗯,我想在醫院陪我姐一晚。”
“檢查一下你的外套口袋,我放了一張符進去,小心收好,有危險它會通知我。”
隨便往兜裡探了探,“它在。”只是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塞進去的。
那邊極輕地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自己小心。別太激動。”
隨便的眼角突然有些熱。
寒冷孤獨的夜裡這樣溫和的、善意關切的一句話。
而家裡有倆個人在等他回去,這個認知讓他鼻子發酸。
在失去親人、刺骨的悲痛與孤獨中,他是不是可以偷偷地把他們當做家人,就算僅在這麼短暫的一刻?
一夜沒睡。警察雜七雜八又問了些東西,隨便因了那個電話,情緒平復許多,鎮定自若地一一答了,沒讓對方瞧出什麼破綻。問完了話倆個人就默默地坐在那裡一根接一根地抽菸,警察也沒表示要離開。
到半夜的時候隨便突然想到什麼,去值班醫生室裡借了一根蠟燭,回來蹲在太平間門口點燃。
“你做什麼?”警察問。
“……我們那兒的習俗,”隨便沒有抬頭,“點了這個,魂魄在路上會暖和一些,不那麼寂寞,興許還能找著路回來看看。”
他都忘了這個習俗是什麼時候傳承到他這裡的,幼年的記憶許多都模糊了,只記得曾被一隻溫暖柔軟的手牽著,一起坐在冰冷的地上,對方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撫過面前的一排蠟燭,有水一滴一滴墜在地上。
警察看了看黑森森的太平間大門,凍得僵硬的臉上,嘴角偷偷抽搐了一下。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小蘭不住地打哈欠,瞧起來比熬了一整夜的隨便還困。
“沒睡好?”隨便低聲問她。
“廣廣那個死人……”小蘭抹著眼角的哈欠淚,說,“之前說好跟我一樣昨天就回來,結果昨天一直不接我電話,等到半夜才給我發了條簡訊說沒買到火車票,要到週五,就是明天才回來。我恨死他了!”
她撲地把腦袋埋在書本里,引得講臺上的教授怒目而視。
隨便拄了她一下讓她起來,待教授轉過身去,勸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火車票一直都很緊張。”
小蘭氣嘟嘟地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在桌上頹然地趴了會兒,偏頭朝著隨便的方向,突然伸手搭在他手臂上,“便便,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隨便笑著拍拍她的手背,“放心,我還好。”
“便便……”小蘭低聲道,抬手輕按著他的眼角和臉頰,“你總是這樣,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樂呵呵的,成天沒個正經……”
“……”你這是夸人麼……
“我知道你其實很難受,”她說,“你什麼都要自己一個人硬撐著。像昨天那樣哭出來多好,你難受你告訴我,我陪你哭。”
隨便哭笑不得,拍拍她說,“不用了,我已經哭過了。”
“那就好,”小蘭聳起一邊肩膀挨著他說,“別的忙我幫不上,借個肩膀給你哭還是能的!雖然沒有小季寬。”
“……”
“要談情說愛的給我滾出去談!”盛怒的教授啪地把書丟到了講桌上。
下了課,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倆人悻悻地去教室樓下的腳踏車庫,一個推車一個手腳麻利地坐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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