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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總算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一場風波,居然平息得這樣快,說來也有不少糯米糰的功勞,若不是他先偷地契後偷話,不知要鬧得怎樣。反正楊映風已經想好,這樣恩情,他少不得以身相許,用一輩子來報答了。
不久之後,楊山的桃園又開,不少人都趁著最後一批花謝之前去看看,幾畝桃樹也都被人認養去了。再過幾個月,桃子熟了,糯米糰終於吃上了心心念唸的楊山桃子。
即使心意相通,耗子還是耗子啊……
楊映風無奈的想。此時糯米糰正從這一年收穫的最大的一個桃子裡探出頭來,他在桃子裡掏了個洞,整個身子都鑽了進去,渾身溼漉漉的全是桃子汁。
彩虹不愛吃桃子,在一邊歡快的叫著新學會的字眼。
“喜歡,小笨蛋,喜歡,小笨蛋……”
這樣大大咧咧的把別人的心思放到口上叫喚,也只有糯米糰這小笨蛋才不會臉紅。
60
60、鬼胎 一 。。。
水鄉有個私塾,收著大大小小三十餘個孩子。先生是個秀才,姓林,叫做半容,是西頭林家的長子,如今已是二十有六,兩年前娶了親,如今林夫人正懷著孩子。
林半容學問不壞,但是無意功名,甘於在這小地方做個教書先生。他自幼性子就悶,還有些怕人,爹孃去世後家裡上上下下都是弟弟林月歸在打理,他這個做哥哥的反而總不露面。成親之後總算是好些了,雖然還是不怎麼愛說話,可對妻子極是體貼,四鄰的女人看了都要羨慕的。
農忙的時候就是林半容閒暇的時候。林半容早起慣了的,學堂不上課也是揪著公雞尾巴就起來,張羅一家人的早餐。這本來是妻子的活計,可如今林夫人身懷六甲,他心疼妻子,就攬到了自己身上。最初幾日做出來粥飯不分,現在總算是像樣了。林家祚薄,如今也就他們夫妻倆和林月歸三人,再過一個多月還會多個小的,打理起來也簡單。林家有幾十畝茭白地,都是林月歸管著,如今一忙起來飯也顧不上吃,都是林半容給送到地頭的。
林半容在鍋裡留了飯給妻子,自己草草喝兩口粥就算吃過,拎著飯籃子就往田頭趕。
林月歸正忙著,他就在田邊等。看著弟弟一身短打在地裡收茭白的身影,林半容忍不住心頭一酸。他爹媽出生農戶卻非要養出兩個讀書人兒子,他跟弟弟一向不做農活的。林月歸天賦比他好,中舉入仕途也就是早晚的事,不像他,即使考上了,這性子也當不了官。爹孃一走,林月歸就挽起了褲腳下了地,反叫他好好唸書。
林半容如何安心,只是本來就不是伶俐性子,心裡再怎麼不安也只會默默順從弟弟的安排。
更何況,如今只要一看到茭白地裡忙碌的背影,林半容就難受得幾乎呆不下去。
曾幾何時,就在這片地裡,有那樣一個人對他說,你是讀書人的手,幹不得活的,我幫你。那是在他做教書先生第四個年頭上,雙親尚在,農忙的時候他看著父母那樣辛苦心中不忍,剛要下地的時候那人牽住他的衣袖,將他推回地頭,自己下了田。
那時他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每天在他的私塾裡唸書,卻做得一手好農活。笑起來黝黑的臉上兩排雪白的牙,乾乾淨淨的。
兩年過去,林半容終於敢稍稍回想起那個人,可是壓在心上的巨石,還是讓他胸口悶得生疼。
當年的決定,到底對不對,如今回過身去想也再無意義。無論如何。那樣的事情終究還是天理不容的,斷了,也好。從今往後,林半容只有明天,再看不見從前了。
“大哥!”林月歸看見自家大哥又來送飯,放下手裡的活計站直了腰,叫道,“你先歇著,我收了這一茬就來!”
林半容聽得他的聲音,像是被誰撞破了心事一般渾身一竦,胡亂應了一聲,就在地頭的大槐樹下坐下來,掀開蓋著飯籃子的藍花布巾,從裡面取了個瓦罐來,等著林月歸過來。
林月歸跨上田埂,草草抹了抹腿腳上的泥,又在水渠裡把手洗一洗,也到槐樹蔭下坐下來,大敞著兩腳全無姿態。接過林半容遞來的瓦罐狠狠喝了兩口,裡頭酸甜的酸梅湯叫他渾身舒爽,舒舒服服的嘆了口氣,把嘴一抹就去抓碗筷。做活的時候不覺得,停下來倒真是餓了。
林半容快手快腳的把那大海碗給他,又往他飯上夾了好幾筷子菜,雖然是普通的青菜豆腐,林月歸卻吃得分外香甜。林半容默默看著他,發覺他腿上被螞蝗叮了好幾個血口子,心裡一酸,只好扭過頭去,不讓弟弟看見自己通紅的眼睛。
林月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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