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哽咽,我轉頭看他,果然看到一縷迷濛的淚花,他正若無其事地伸手拭去,對我眨著閃爍著光芒的眼睛:“這裡的陽光真刺眼。”
方進入寒柳林時,我便知道若谷多半不在,如今一看,果然。這坐落在林間的小閣樓,沒有半點的人氣。我和慕遠跳上二樓的書房,靠窗的矮几上,如我所想地留了一頁信紙,被墨玉鎮紙壓著,在亂風中捲了捲紙角,又復歸於平靜。
“聖主尊上:我前往它處尋一件要緊之物,不日即歸,勿念。切莫掉以輕心。若谷留字。”
去哪兒尋什麼都不寫明白,什麼時候回來也含糊不清,唯獨那句切莫掉以輕心我倒是看懂了,讓我防著點慕遠,對吧。“要走也不親自來給我說一聲,莫名其妙。”我揉碎了信紙,喃喃道,而後抬頭四望:“反正也來書房了,我們分頭找找,這裡肯定有寫繫命草怎麼養的書。”
少頃,我們在佈置得和那寒柳林一般森羅永珍的書櫃裡,尋到了數個刻著“百草志”的櫃子。我對慕遠道:“別把書弄亂了。”話是如此說,起初我還能做到做賊應該有的躡手躡腳,到後來三四個時辰過去,早已沒了耐心,取書翻書再塞回去這樣的流程也開始變得大手大腳。反觀慕遠依舊在仔仔細細絲毫不苟地尋繫命草三個大字,忽而覺得有些羞愧。愛書如命的若谷若是知道我此刻在和慕遠糟蹋他的書櫃子,恐怕少不了要嘮叨兩句,然則我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否則仙尊老兒恐怕就不止要對我嘮叨兩句而已。
如是忙活大半日,書櫃裡的書被翻了個遍,仍舊一無所獲。
我將最後一本已經古老得掉渣的本草志放回去,對慕遠道:“走吧,他這兒都沒有,聖宮裡也肯定尋不到,再另想他法好了。”
慕遠抬頭看我,明著又是想說什麼卻不說,我一臉焦躁,問他:“又怎麼了?”
他答:“其實我有辦法。”
乖乖,小祖宗,帝尊大人!我還沒開口,你怎麼不早說這幾個字已經明白地刻在了臉上。慕遠又顯得有些低沉:“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急那一地草,你早問,我也就說了。”
好吧,你贏了,我問:“是什麼辦法?”
慕遠道:“你見了就知道了。”
於是我又帶了慕遠往仙尊老兒那裡趕,將要臨近崑崙山時,我又想起什麼,問慕遠:“你需要什麼工具不?我聖宮裡的好東西可比仙尊老兒那裡多。”慕遠答:“不用,我去了就行了。”
就憑兩手空空,你就能妙手回春?我有些不可置信,可如今也由不得我,反正,先去試試吧。這一日過去,那一地的草不知道死透了沒有,若是沒死透還好,死透了,倒也省了我的心。
仙尊老兒見到我和慕遠再次大駕光臨,高興得幾乎要合不攏嘴,又要拉著我去喝茶,開篇一通:“聖主啊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快來嚐嚐那些小子們新近供上來的鐵觀音。”到了大堂外我才終於將仙尊老兒拖住,問:“你那一地草你不要了?”
我很懷疑若是我不提醒他,他是不是就要把那些生死未卜的草苗子給忘個乾乾淨淨。早知如此,我還瞎折騰個什麼勁。
我們三個人抵達草園子旁邊時,一個綠裳的小仙人正蹲在一旁黯然神傷,不必說,這小傢伙正是碧草,專職給仙尊老兒種花養草的小仙童。他見了我們過來,便撲進仙尊老兒懷裡,抹著滿臉的眼淚抽泣不止,像是失了魂一般地哭訴:“宮主,宮主,為什麼我才去這麼幾天,它們就死了,早知道我就不走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仙尊嘆著氣,拍著他的腦袋安慰他,然則他這氣嘆的到底是這一地草就這樣死於非命委實可惜,還是嘆碧草小仙人太想不開,就不得而知了。
我埋頭看,地裡比昨日干了許多,枯萎得沒有半點的生氣的繫命草葉被褐黃的顏色染了個通透,看樣子,是死透了吧,阿彌陀佛,反正這草雖然在我雲上界就這一地獨苗,卻也不是什麼打緊的物事,至少在我看來不打緊——這救命用的草,又不能隨便給凡人,幾百年下來全然沒有用武之地,死了就死了吧。
慕遠在草地旁蹲了小會,站起來問仙尊:“不知仙尊可否借我一柄利器,切瓜果的刀子便可以了。”
刀子?你要刀子做什麼?割草麼?我不解地看著慕遠,慕遠對我眨著眼,似是在說:“你看著就好了。”
不多時,隨從取來一柄四五寸長的木刀,慕遠皺了皺眉頭,拿著刀在自己手腕上比劃了兩下,撇著唇,猛地咬牙,在手腕上劃出一道足有寸餘長的口子。我驚得呆了,趕忙蹲到他身邊,抓過他的手腕,幸而發現傷口雖深,卻也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