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片在月色下光影四濺,慕遠拍拍手,對我道:“天界的神器豈能如此輕易被損壞,這面肯定是假的。”
回想起那日在祁神壇上砸碎鏡片,若谷與慕遠還大打出手,我甚是訝異為何如今若谷卻與慕遠不再針鋒相對,甚至都不再對他的舉動提出非議。正待我思忖著要不要將手中僅存的鏡子砸下去試試真假,若谷輕笑道:“我說為何神帝那般輕易就中了我的計,將這鏡子給我。”
而後,他未再有別的猶豫,端起盛著忘川水的陶觥,揭開精巧的封蓋,將觥中清澈透明的液體倒入攝魂鏡中。
忘川水緩緩流入鏡面,好似被傾注在足以容納百川的湖海。
水影裡流淌的光陰,彷彿昨夜身旁朦朧的月色,遙似九天,卻又觸手可及。
倏然間,鏡中交織的影像溢位鏡面,沖天而起,好似巨大的魔爪緊緊地束縛我的軀殼。而我的魂魄,就如受了磁石的吸引一般,被生生扯進鏡中,在此一瞬,驚慌與恐懼佔據了我的腦海,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在這深不可測的泥沼裡越陷越深。最後的光明如白駒過隙般倏然遠去,無底的深淵吞噬了所有的希望,在我視野的上方,鏡面即將緊緊合攏的瞬間,裂縫之外,似是有晶瑩的淚花滴落,我分明聽見慕遠嘶聲力竭的呼喊——
哥哥……!
然而,我終於精疲力竭,再沒能握住他的雙手。
番外之一(1)
我叫慕遠,我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在記憶裡,我有一個哥哥,可是在我年歲稍長時就已離我而去。兩百多年以後,他幾乎已然從我的記憶裡消失,我只記得懵懂中他溫暖的懷抱,和溫柔的愛撫,只記得他離開我之後的那段日子,我經常哭。但是,隨著一天天的長大,我終於不再為他心傷。我甚至已經忘卻了他的模樣,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存留在心裡最深的地方。
我出生的世界,沒有湖海,沒有藍天,大地一片瘡痍,到處都是噴湧著岩漿的裂隙,與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淵。我曾聽聞一個古老的傳說,天界諸神自茫荒創世,將六界中的混亂與黑暗掩埋在這片土地,奪走了本屬於這片土地的光明與希冀。這裡是最最深暗的地獄,甚至連司掌輪迴的冥界,都不屑於我們的涉足。我們在這片枯萎的土地上煎熬了千萬年,世世代代,魔靈們在這裡化為灰燼,又涅槃重生,卻終是逃不脫行屍走肉的命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的記憶,始於我蒞臨天下的那一刻,雖然那時我還並不完全理解“尊主”這二字的含義。到我曉事的時候,我已然習於這坐擁天下的權力,也已將守護這片土地上所有生靈的責任刻進我的靈魂。
這個世界的人,稱呼我尊主,而別的世界的人,稱呼我為——“魔尊”。
我用了兩百年,徹底統一了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建立了無可拂逆的秩序與統治,然而,我卻沒能給予這個世界幸福。魔域,一片灰燼之上的土地,貧瘠,乾旱,無以為繼。
早在小時候,我便時常透過虛無之門,去往凡間,我見到了大海,見到了藍天,然而因為那些為六界輪迴看守著門戶的仙人們,我始終無法將可以賜予我界生機的水種帶回我深愛的土地,更無法輕易帶著我的子民,尋找新的家園。
又是一百年後,我感覺到體內奔騰的力量,知道自己一天天地變得強大,自以為擁有了足以與那些守護者們抗衡的力量,於是我召集了這個世界裡所有的勇士,我們穿越荒蕪的沙漠,登上崑崙的巔峰,洞穿了雲上的大門。
此後三百年,我們無數次地與雲上的守護者們而或正面交鋒,而或短兵相接。三百年後,戰火終於蔓延到雲上界聖宮的中天門外,我帶著我的勇士們跨過中天門,在那裡,我們終於見到雲上的主人,天界神帝的手下,戰神天罡。在與他大戰三百回合之後,我手中的利刃,洞穿了他的靈魄。
我們以為,我們就要擁有這個新的世界,卻又只不過一瞬間,所有的希冀,灰飛煙滅。
我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我只知道他是天界的主人,傳說中創世的神祇,被六界尊封的神帝。他站在高聳的雲端,睥睨著我們這些渺小的生命。在見到他的瞬間,我便已感受到絕望的壓迫,無從掙扎,也無從抗拒。
他只用了一招,就攔住了我和我身後千千萬萬為著新的世界而抗爭了數百年的子民,將我們逼回雲上的南端。他指著我面前的南天門,那是他們雲上界第一道門戶,對我道,六界生死有序,各司其界,我們擅闖他人的土地,掠奪他人的生靈,他已經忍無可忍,如果我們膽敢再跨越南天門前一步,就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