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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手腕上,指尖觸碰到的冰涼似乎是在提醒他,從本質上來說,他和握在手裡正在安裝的這把槍一般無二。
真是可笑。
石英錶盤顯示出來的數字終於讓他滿意,莫北拿出房卡“滴”的一聲開門進去,那個開啟未關的手提箱橫在眼前,隱隱昭示著威脅,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卻十分安靜。
莫北繞到他身前,床頭的立式鐵藝燈還開著,Kim閉著眼,根根分明的睫毛交疊在一起,呼吸綿長,他美好的如同驚世的畫作。
不似濃厚肌理的油畫,而是輕盈自然的水粉,緩緩氤氳出來的輪廓,模糊了現實的界限。莫北細細端詳著他的臉,忘情的掠過他的眉峰,顴骨,繼而蜿蜒至唇角,這張臉他曾經描摹過無數遍。
卻次次都那麼驚心動魄。
指腹下的唇瓣卻突然綻開一個笑容,Kim睜著眼,完全沒有從睡夢中醒來的茫然,棕黑瞳仁中印著莫北驚訝的臉,眼底精光乍現。
“看夠了沒有,我準備收錢了。”
好在他的反射神經已經訓練的爐火純青,於是不緊不慢地回答道:“要多少?”
“要你傾家蕩產付給我。”
“好啊,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我今天至少要一次看個夠本才不算虧吧。”莫北的手指從他臉頰移向領口,輕輕劃過鎖骨,勢頭向下。
Kim立刻擒住他手腕:“做什麼!”
“你說呢?”莫北的眼神很亮,褪去調笑的熱度,完全認真的表情。
“不可以,明天要和東森的人見面。”
莫北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慾望想和他好好溝通:“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傷到你。”
可是,Kim可以感覺到莫北身上的每一條神經都緊緊繃著,他的眼睛牢牢釘在他臉上,好像只待他露出一星半點表示妥協的神色,那些滅頂的慾望就會像洪水開閘一樣把自己衝得屍骨無存,所以他只好更加堅決地拒絕他:“不行!”
再次被拒絕的莫北被逼到臨界點,忍不住大吼出聲:“我特媽都忍了三年了,好不容易Lings不在,你還給我胡鬧!”
話一出後他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該提到Lings的。
果然,Kim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目光沉澱出深意,心頭無名火起。
“我剛才”莫北剛想解釋,就結結實實吃了一拳,力道大到他半個身子趴在床沿上,眼前混沌半秒他才意識到自己被揍了。
高高舉著拳頭的Kim還在一邊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囂著:“媽的,沒老婆抱了才來找我,你當我Kim是什麼!”
不過他所有的氣勢在看到莫北那張凶神惡煞,恨不得把他生脫活剝了的表情之後,極速消失。Kim一掀被子迅速往另一邊閃身,莫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企圖逃離的腳踝,極大的慣性讓他整個人摔回到床上,那種感覺就好像把肺都壓扁了一樣,心口一陣麻木。
“我靠!”Kim抬腳朝莫北猛踹過去。
對付桀驁不馴的野馬他還是有兩下子的,莫北躲過這一次攻擊,立刻跳上床,雙手扣住Kim肩膀把他壓倒,右腳膝蓋控制好力道壓制在他胸膛,剛想露出得意的表情。突然發現Kim皺著眉頭低低地咳了幾聲,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你怎麼”
趁著莫北關心則亂地放鬆了力氣,Kim側身抽出手槍穩穩地抵在他腦門上:“放手,我只說一次。”
即使知道他根本不會對自己開槍,可是看到那人還有些蒼白的臉色,莫北心裡就只剩下擔憂,他記得韋伯說過那次受傷Kim休養了整整三年,難道還沒有完全好透,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這個總是玩命折騰的傢伙,改天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看見莫北似乎打消了教訓他的念頭,Kim把舉槍的手慢慢放下,剛才有種窒息的感覺讓他喘不上氣,難道韋伯那小子連槍傷都給他一摸一樣的複製過來了?真是麻煩。
轉頭看見莫北躺在靠窗的躺椅上,閉著眼睛和他說:“你不願意,我不勉強,早點睡吧。”
Kim一句話也沒說,理了理被子,背對著莫北躺下,黑暗裡有幾不可聞的嘆息聲。
我該如何讓你明白在差一點就失去了你之後,我有多想好好對你。
Kim明白那幾聲嘆息的無奈,可是他又能怎麼辦?
這個房間裡躺著的那個男人,記憶裡明明是那麼熟悉,心頭銘記著過往相愛的一切。可是他滿心滿眼珍惜的人不是他,讓他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