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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碧嘴角勾起來,好象露出一點輕淺的笑意,但是,尚來不及捕捉,又象陽春裡的白雪一樣迅速的消於無形:“嗯。”
好象,和以前的柔碧很不一樣。
那般勾魂攝魄的瀲灩風情,好象都浸了水,融融的化了,流去了,不見了蹤影。現在的柔碧,美還是極美,卻顯得剔透潔淨,好象……好象一種風都吹盡了,葉也都落完了,那樣安靜的沈穩。
“那個……”雪盜挨在他旁邊坐下:“覺得怎麼樣?你,你傷還疼不疼?”
柔碧的眼珠輕輕轉動,看了他一眼,雪盜忽然覺得臉上微微的有點熱,然後柔碧的目光又移開了:“我沒事了。”
雪盜老老實實的坐在他旁邊,感覺著……雖然靠的很近,可是兩個人卻分明的,離的很遠……
雪盜忽然想起那個時候——那時候柔碧帶著他逃亡,命懸一線,當時兩個人的心好象一起跳動著,血脈也象連在一起一樣……
他又靠的近了一些,和柔碧肩挨著挨坐在一起。
“那個……”開了頭,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象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到了嘴邊,卻全都忘記了,只說了一句很笨拙的:“你好了,就好了。”
柔碧轉頭看看他,低聲說:“笨蛋。”
雪盜兩手扭著衣角,有點委屈,不過更多的卻是歡喜:“我不笨吶……”
淮戈站在視窗看著,忽然覺得裡面兩個人,就已經很滿。這間屋子,這個地方,不需要第三個人再去涉足。
他負著手,緩緩的向前邁步,輕悄的離開。
當年在神殿看了那麼多經冊,那時候旁人都說他性子烈,又執拗又衝動,讓他好好讀書養養性情。可是書是讀了,性情卻沒有改變一點。
真正改變他的,是漫長的歲月。
得到過,失去過,受過傷,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挫折……
人的成長不是看一本兩本書,關幾個月的禁閉可以造就的。
成長是一件如此艱辛,又非常自然的事情。
“少主。您在這裡啊?我找了您半天。”
淮戈回過頭來:“怎麼?”
“楊宮主找您。”
淮戈先是想了想,不太明白楊行雲找他有什麼事情:“好,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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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7
楊行雲坐在偏殿的靜室裡,盤膝坐在地席上,袍裾的下襬鬆鬆的鋪散,露出穿著雪白布襪的腳,風爐上烹的水已經沸了,水氣瀰漫開來,被陽光照著,有一種懶洋洋的,不真實的輕盈。
淮戈褪了鞋子,坐在他的一側。
“這次來,是要做什麼的?”
淮戈垂下眼,地席上編有平整光潔的花紋,一圈圈的捲曲的藤蔓,枝葉交錯,似乎沒有開始也沒有終結。
“送些年禮,還有,父親捎給飛天殿下和叔父您的信件以及禮物——”
行雲抬起頭來:“這些事情用不著你這個少主出馬吧?”
淮戈點頭:“因為我想……”
“上次生辰宴會之後你們的話還沒有說清楚?”
行雲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目光清亮而銳利,似乎多年的歲月滄桑都沒有在那清澈的眼裡劃下陰霾:“這次呢?又說了什麼?”
淮 戈在那樣的注視下有些心虛。楊丹的相貌很象楊行雲,不過,楊丹的輪廊好象更鋒銳一些,有種年少飛揚的青葉氣息。而楊行雲則象——被流水反覆融磨沖洗的一塊 圓瑩的晶石。一個長輩問這樣的兒女之事,似乎有些不大合宜,但是楊行雲問的那麼直接自然,好象這件事本來就應該過問一樣。
淮戈不知該如何對答,似乎怎麼說都是錯的,乾脆閉上了嘴。
楊 行雲也沒追問,目光又轉而移開,望著庭中的春樹綻綠:“特別笨的人做事也簡單,特別聰明的人也是一樣,因為到了兩個極端,反而不會繞彎路。看看靜靜和水笙 ——偏偏是有些聰明又聰明的不是地方的人,就愛繞彎子。愛就愛,不愛就不愛,一兩個總是磨磨蹭蹭若即若離的……我是真的不明白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麼。” 他忽然轉了話題:“靜靜也有孕息了,雖然意外,不過總是件好事。我倒是不急著想看什麼孫子孫女的……”
淮戈頓時覺得似乎風爐裡的火星迸到了臉上似的,辣辣的燒起來,燒得他臉紅耳赤坐立不安。
“不過你們做事也太不幹不脆,合則來不合則去,一件簡單的事不會要拖到八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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