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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野性凌駕理性,他們就會被施術者給深深蠱惑,對其唯命是從。
雖說士兵都接受過抗拒魔鬼誘惑的心智訓練,但在陡然之間遇到對手的情況下,心智尚未武裝起來,那就像是大開城門的城堡,一下讓武裝精良的敵軍給攻入了,此刻他就算是被吩咐去死,他也會毫不遲疑抽出腰間短刀自殺。
麥倫當然不需要城兵去死,所以只以迷離的眼神與語調勾引著守門者。
「地牢……地牢在哪裡?」
近乎痴呆的城兵指指附近地上,藉著煤油燈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地上黑洞裡伸出木製梯架的上緣。
「你領路,帶我到囚禁吉羅德·維因特的地方去。」
城兵呆呆點了頭,提了煤油燈,單手扶著木梯下到幽深的地底,當煤油燈的光暈移到黑洞裡頭之後,麥倫站在洞口朝下看,確認底下沒問題,也跟著扶梯而下。
地下室氣味難聞,彷彿不透氣的養畜柵欄之內,兩邊各以石頭砌牆隔出小間牢房,再以含帶魔力的金屬柵欄作為門戶。
「真臭……」麥倫皺起鼻子,暗罵出發前應該再配備個防毒面具才對,雖是這麼想,卻又覺得自己心怦怦跳得難受,一種即將久別重逢的緊張感讓他慌亂,亂到可以忍耐過這髒臭的旅程。
他突然間想起上阿索斯山找吉羅德的那時候,當時他完全沒有此刻的緊張,只是憤恨想討個公道,救命之恩掩不過被強佔凌辱的罪,有些事物的價值比生命還重要,他可以把命還給人家,或者是殺了對方,以彌補自己的尊嚴。
現在想想,他真的恨過對方嗎?若是真的恨到徹骨,他為何沒有貫徹殺了對方的執念?現在,他依舊不懂,不懂自己的想法,只能靜靜走下去。
兩旁牢房裡都是重罪囚犯,騎士團以牢獄生活來折磨他們的意志作為處罰。他們在地牢待得久了,腦筋早已退化到野生動物的程度,聽見有人下到地牢,全都衝到柵欄邊去,汙髒的手爪透出欄杆,吼吼咆哮想弄髒隨城兵進來的美麗人種。
無論之前的心情如何定靜,在這種環境下也都變得浮躁,他耐住性子,亦步亦趨跟著城兵往更深處去,終於在最邊間處停了下來。
「這裡。」城兵回頭傻笑,完全是達到主人要求、因而想討賞肉骨頭的狗。
他點點頭,內心其實很慌張,呼吸也急促起來,類似於七十幾年前他面對心儀的人時,那種特有的生理變化。為什麼?為什麼恐慌起來?這情緒牽得人不自由,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撫了撫胸口,觸碰到了十字架,然後鎮定下來,帶一些感恩。
當凱利將十字架放到他手上時,說是那個人還回來的,那時他喉頭哽結了很久。
不懂,一個人為何能為另一個人著想到那樣的地步?
因為我愛你。那人說過的話湧上心頭。
◇
這座牢房跟其他的沒什麼不同,乾草上鋪了一塊黑漆漆的布就當作是床了,有人半靠半躺在上頭,在城兵提燈靠近的同時,他懶洋洋坐起來,燈光映出他身上的衣服跟身下的床單一樣黑,那根本是陳年油垢未清洗的顏色。
麥倫盯著看對方,猶疑,裡頭人的鬍子與頭髮亂七八糟長,蓬亂如同刺蝟,當年阿索斯山上的吉羅德若是不修邊幅,那麼裡頭這人根本就是那種十年未洗澡、終日靠在公園垃圾桶邊翻找食物的流浪漢。
心情上拒絕去相信裡頭就是他要找的人,理智上卻清楚知道,在這種環境裡被關上幾個月,若是自己,怕也會是這樣,因此他還是吩咐士兵將牢房門的鐵條門給開啟。
進入,與那人隔著約兩步距離,藍色與棕色的眼相對望,望了幾秒鐘,像望了幾世紀那麼久。
「……你又來了。」吉羅德臉色平靜,沙啞低沉的嗓音在三面石牆間迴盪:「照往常給我一個吻。」
「不,你太臭了,沒人願意吻一隻臭鼬。」嘴裡說著拒絕的話,他卻傾下身來,吻上那位被他貶為臭鼬的人,就像是如此方能一解自己的悶氣。
分開後,那人意猶未盡咂咂嘴:「……這次的吻有蘋果的味道……跟以往的幻覺不一樣……」
啪一聲,一巴掌輕脆拍下,麥倫低罵:「這不是幻覺!」
把吉羅德懨懨的臉都打得驚愕起來,麥倫眼睛冒火,光聽吉羅德剛剛說的話,就知道這人在牢裡無聊的時候肯定都在想著淫穢的畫面,而自己就是那主動勾引他的夢魔。
吉羅德呆滯,最後是不可置信。
「你——」
「我什麼?!」
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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