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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海，天界之門——

拉斐爾從雪白獅鶩身上跳下來的時候留神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站得極有風度的大天使，梅丹佐今天很難得的穿著全套深金色華麗大禮服，襟口、肩膀、下襬綴滿的細密寶石在黑暗中煥發出不同顏色的火焰，在灰暗的荒野上亮得宛如一盞永不熄滅的明燈。他瞥了一眼自己身上——樸素的暗藍色繡滿了不同防護魔法的法袍，淺灰色半長的龍皮披風，腳下茶色的靴子手上冰藍的護腕脖頸上細細的項鍊乃至暗金的髮飾等等無一例外不是按最高防護來的……

於是，這對局面的期待值的差別比他想象中還大嗎……

梅丹佐的兩行排得整整齊齊的衛隊優雅地對他行禮，所有的天使均是四翼，無不是長髮垂肩身形修長，身上穿的一色是精緻的純白絲綢高領長袖長袍，對襟上繡著金色的火焰，襯著紅色的腰封與護腕，鏤空的斜襟，雪白的長手套乃至同色的靴子，頭髮上別的寶石扣的顏色無一不與眼睛的顏色相稱。

如果不是在此時此地，拉斐爾承認他會非常欣賞的。

“拉斐爾殿下，你來了。”梅丹佐身邊黃金四翼的猶費勒對他鞠躬行禮。梅丹佐點點頭，“猶費勒，我有事和拉斐爾殿下商量。”

看著猶費勒走遠，他對梅丹佐簡單行禮，不等回應便直接開口，“梅丹佐，情況如何？”

“進入第三獄之後氣息雙雙隱匿，當前一切風平浪靜，看來只能等了。關於之前你提到的事……”梅丹佐比了個靜音的手勢，直接架起結界。“你說然德基爾以你的名義送信給路西法？我沒想通這種做法怎麼可能成功。”

“嗯，然德基爾懂得終極變形術。他剛才在我們面前演示了一次。坦白說，毫無破綻。”

深色的瞳孔縮成一點，“——？！他什麼時候學會的終極變形術？等等，這樣一來……”濃黑的眉頭直接打了個結，“糟了……看來必須通知路西法才行。”

拉斐爾怔住，稍後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裡一時只剩下驚駭，“你是說……”

“烏列不會勸他回頭。他們會一起行事——該死！這不是冒險，就算不是自殺也是自取其辱！”梅丹佐掏出一隻小小的水晶球，透明的中心一陣閃爍，“但願……還來得及。”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的連鎖反應啥的……到底誰最無辜，這是個嚴肅的問題。

☆、章九

第二獄與第三獄其實離得很近。

好吧，“其實”的意思，是說如果走正常的，有嚴格身份登記或是需要特別徽記的那幾條最正常的官方道路，很近。以六翼天使的飛行速度，大約兩個小時就夠了……

但，即使再沒常識的天使也不會試圖直接從第二獄飛到第三獄的。

真的嗎……？

“……％@#”在對方試圖飛起來之前眼疾手快地一把直接捏在第二對羽翼的翅根上，刻意壓低了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怒氣，“然德基爾！”

“……”一個趔趄幾乎摔在地面上的天使痛得眼角都有點紅，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能勉強開口，“尤利？”

披著斗篷的身影在一片晦暗中依然有著鮮明的壓迫感，他氣息裡那種突如其來的憤怒讓然德基爾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當然，也有點傷心。

“你不知道第三獄是什麼地方嗎？”

“……我認為我們已經足夠小心了。這裡已經遠離了魔族們通常的巡視範圍，不是嗎？”

“……”看著對方帶著幾分委屈的眼神，俯視他的烏列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一點無力，“你以前沒來過魔界，但也應該知道，嚴格意義上說，第三獄摩拉迪亞才是魔界疆域的開始。”看著熟悉的藍眼睛裡帶了絲絲茫然，現任地之天使只能簡單地解釋了一番。

魔界第一獄與第二獄的位置雖有不同，但都可以透過紅海直接進入，只是難易程度不同而已，正因如此，第一獄第二獄的法則與紅海的差異並不大。從第三獄開始，法則開始發生明顯變化，屬於黑暗一系的所有力量急劇增強，而光明一系的所有力量全面衰減。這也是魔界對於天使存在天然壓制的最重要原因。哪怕是墮天使，在這種環境中力量發揮的程度也要弱於生長於魔界本土的諸多種族。天使越強大，受這種力量的壓制越小，但同時在使用力量時可能在整個結界內引發的反彈——應激——也越大，如果是基路伯以上級別，很容易直接驚動相應地獄的〃管理者〃，至於是哪一位則很難說。

他們可以毫無阻礙地從天界之門一路飛過第二獄，但是這裡才是路途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