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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在古戰場最孤獨的身影和眼神,還是他在第一魂院魂院塔塔尖上那寂寞的手指?
左瀾是不清楚的,如果問他——
“你覺得天道是什麼?”
“天道是我。”
左瀾豁然抬首,那塔尖上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個人,衣袍獵獵,長髮卻有一種蒼涼的意味,只有他那沉著的氣勢,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渾厚和尖銳。
“你怎麼來了?”
星光下,他那黑色的頭髮成為了潑墨山水,白色的像是浮在空氣裡發光的蠶絲。臨滄從這高高的地方凝視著他,卻在他一問之後從高處飛躍而下,急速地下墜之後,便已經近在咫尺了。
“天道是你?”
方才問話的人是臨滄,答話的是左瀾。
左瀾說:“天道是我。”
可是此刻,臨滄抬起自己的手掌來,摸了摸他的頭,竟然輕笑了一聲,那薄薄的嘴唇抿起來,有些輕浮的意味:“天道是我,不是你。”
天道是我,不是你。
這句話的意思,左瀾現在是不明白的,臨滄也沒有指望著他明白,可是很久很久以後,左瀾坐在崖邊,等待著有的東西開花結果的時候,就明白了。
此刻的左瀾,只是有些迷茫地點了點頭,然後將他的手拿下來:“你還在生氣嗎?”
“我不過是擔心你。”此刻的臨滄坦誠極了,只不過轉眼就已經岔開了話題,“天嘉剛走?”
“是。不過我以為你都聽到了。”左瀾定定看著他,似乎想要從他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眸之中讀出什麼來,可是他的眼卻被臨滄伸手遮住了,“怎麼了?”
下一刻,唇別封住了。
左瀾的眼前只能看到隱約的光,臨滄的手指搭在自己的眼皮上,溫暖的,粗糙的,乾燥的……
他的頭髮落進他的脖子裡,有些發癢。
看不見的左瀾,只能伸手抱住了臨滄的脖子,模模糊糊道:“你幹什麼?”
然而臨滄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彎起唇角,讓他感受自己唇邊的弧度。其實身體已經疼痛到完全沒有知覺了,可是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感覺……
感情是一種麻醉劑嗎?那他最好的麻醉劑,應該是左瀾。
原本只是梅子青的一顆棋子,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一枚棋子,早已經脫出了所有人的掌控。而這當中,就有自己的推手。
他溼潤的吻爬上了他的眉心,而後烙印下來,他退開一步,而後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明天——”左瀾有些猶豫。
“賽程延長一天了,剩下的明天繼續。”所以今天是屬於他們的。
那種隱藏在心底的擔心,真的時時刻刻都存在。
左瀾其實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題已經被臨滄轉移了。
臨滄不想說自己是不是聽到什麼了……就算是最後一句,不也很是驚心動魄嗎?
天道要左瀾死,可他臨滄,卻要左瀾活。
天道是什麼?天道是——
“睜開眼吧。”
臨滄的手掌,終於慢慢地放開了,呈現在左瀾面前的是一片漂亮的湖面,涼涼的夜風吹過來,有幾分波瀾掀起來,卻不急,耳邊能夠聽見那種暗湧的聲音。
一片廣闊浩淼的湖區,夜色沉寂,月掛在西南,已經斜在了天邊。
他愣在那裡,明顯是在自己閉眼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了,從第一魂院的魂院塔下面,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只是很快他就憑藉自己對大陸地理和大陸史的瞭解,猜出了這個地方。
臨滄道:“中原區的暮風,東區的沉日,西南的雪霧,東南的壓城雲,還有——西區的吞月。”
魂大陸五大勝景。
而這裡,是西區的吞月潭,這個時候早就是過了子時,往凌晨邁進,周遭靜寂,沒有一個人影。
這吞月潭在一片廣闊的平原上,只是周圍長滿了細細長長的雪松樹,一片密密麻麻的,成了一片片的雪松森林,將這一片吞月潭圍在中間,不過在東西的方向上,卻是分開的,像是有什麼東西人為地在這地方一刀砍下,湖水順著東西的河流出入。
左瀾他們現在是站在東邊,面向著潭的西面,這個時候只能看到廣闊的湖區一片細流湧動,湖水的盡頭是河水,而這河水,卻像是一條玉帶,潺潺地向著雪松自動讓開的那一片空隙而去。
順著這空隙望去,視野狹窄的同時,在放開了向著遠方的時候又帶有一種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