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誰人年少時不曾讓花紅柳綠地迷了眼,人終究是閒不住生靈,正如未經過風雨的雛鷹永遠學不會欣賞深山古剎般的棄世靜心,偶爾弄了漣漪數圈,全然被那亭亭蓮華牽出了情思幾許。
倒不是說真的一見傾心,最多是圖個新鮮,慕清仰轉了轉手裡的香囊,有些煩躁不安。
白日裡,他例行地去溫書,那人拈起他的下巴,在他耳邊輕嗅了片刻,以那種慵懶淡漠腔調慢慢道——
“人說三十三味,女人心、胭脂淚最毒,你不妨去看看大夫?”
微微上揚的尾音,像是懶擁錦衾的貓兒,半夢不醒間,一雙豎瞳若有若無地鎖定著自己,算不上威懾,只是禁不住地讓人迷茫於自己到底哪裡錯了卻又無從改正。
慕清仰不是很理解這種感覺,只是本能地想規避……就像是被寵壞了的小孩,大多有這種對最為親近之人的抵抗心,本能地想獨立去擁有一些秘密,又恐慌於親近之人的探究。
“書房南面第二層你哥塞的狐女十八式旁邊第三個格子裡的書自行索引一個關於蛇蠍女人心的故事,省略作者大部分自命清高的矯情,某種意義上關於女人這種物種的敘述還是有可以借鑑之處的……對於你這個年紀。”
慕清仰可以想象得到這人是如何以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來宣告……他不喜歡最近新來的女客人。
平心而論,慕清仰承認自己很動心,關於那名喚越卿瓏的少女口中的……外面的世界。他隱約在辛夫人偶爾的嘆息中知道自己與同齡人的不同,比如說為何兄長在外是攪風攪雨的大修士而自己只能如凡人一般在蒼桑指教下讀書,比如說咒帶下隱藏的盲眼的秘密,他樂意和越卿瓏聊天,從她的口中能得到的資訊彷如一片伸進金絲鳥籠的羽毛,勾引著他向外飛的慾望。
這麼想著,便忍不住開口。
“為何不喜清仰接觸外人?”
這家主人翻書的手終於一頓,隨後指節輕輕地敲了兩下書頁,慢慢道:“關於這個問題的引申,我比你更加困惑,比如說為什麼人總是在羨慕別人的生活,財富、女人、乃至生存方式,而一輩子總在追逐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清仰,你不是在抱怨我不允許你接觸外人,你是在嫉妒你兄長擁有的力量。”
慕清仰微微一怔,衣角緊了緊:“清仰並沒有……只不過聽卿瓏說,無盡天荒何其廣闊,總有方法醫治奶孃的舊疾。”
“這女人在刻意蠱惑你。”指尖輕叩,半垂的眼底情緒斂起:“至於辛夫人,這世上不會有人救得了她。”
慕清仰不再說話了,縱然不喜蒼桑總是這般冷心冷情地去為他人的生命下定義,也只能失望於蒼桑的古怪脾氣。
“只是事在人為,上天懷仁,沃澤萬物,清仰不過想護得身側之人一世平安,凡事盡心求取,不禍及他人,如何不可?”
“我贊成你相信神明,但是不贊成你對命運如此樂觀。”蒼桑的眼神悠遠地看向窗外的重巒疊嶂,“歲月,總會讓你明白成長是一個不斷失去的過程。”
後來我忘記了那十六年的安寧中,蒼桑一切的嘲諷,唯有那一句記得分明——歲月,總會讓你明白成長是一個不斷失去的過程。
但彼時我還未曾經歷過後來那些波折,除了為了奶孃的舊疾泡在書房裡以外,就是想著如何應對蒼桑不止一次想把越卿瓏扔出去的意向,就在我認為這種平靜得發黴的日子繼續下去的時候,蒼桑撿回來一個半死的人。
“他是誰?”
“我的生意來了。”
這人極慘,慘到不能用慘字來形容了,慕清仰幫忙處理了一下,手指觸到的面板就像是翻起的魚鱗一般,只是碰了碰,就是一陣的頭皮發麻。
“怎麼會有人下這樣的狠手?”
與慕清仰相反,這宅子的主人卻是少有的興致盎然:“世上總有這種讓人很費解為什麼還活著的人,有助於我驗證一些道理。”
慕清仰:“分明是歪理吧……”
“雖然這是我們之間相隔無數個時間單位的代溝,但是由於年齡上的差異,我原諒你的無知,記住要尊重比你閱歷豐富的人,也記住你還只是個學習者,現在沒有人伺候你偶發的腦殘。”
對於這樣的毒舌,慕清仰也只得搖頭當沒聽見,但隨後聽到蒼桑把那半死的人拖進了房間而且順手把他關在門外,慕清仰就不能冷靜了。
“我們家的狗腿瘸了你都不會包紮,你還把他帶進去,確定不會草菅人命?”
“反正活著跟死著也差不多了,晚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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