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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撈回了一尊石像,除了剛開始的僵硬外,狼人毛茸茸的皮毛下面變得幾乎沒什麼溫度。想到之前為了偷聽這傢伙的談話而幾千度不停迅速旋轉的視角,博爾瑟菲斯先生心裡平衡了不少。
這一夜過去的時候,波爾落在幽暗森林邊緣被行人踩出的小徑上,把因為他的花式飛行而最終從石像變成軟綿綿一團的狼人小心放在路邊的樹樁上。充滿期待和幹勁兒的遠眺城郊綠油油的田地和星星點點的農舍,然後踢了踢一邊丹持的腳,無辜問:“你不變回來嗎?被人看到是不是不太好。”
丹持捂住彷彿有什麼在翻滾的胃部,很想撲上去咬一口博爾瑟菲斯。但這和之前他在自己從前房間裡升起的殺欲不同,這種並不會變成現實的想法並沒有讓他感到壓抑和痛苦。好像在博爾瑟菲斯同意離開塞特爾峽谷之後,從前讓他無法忍耐、連對視都感到恐懼的惡魔,所作所為似乎都變了一個樣子。當然他仍然以別人的痛苦為樂,但像如今這樣扭曲的樂趣,卻讓狼人不得不想到了“惡作劇”這個詞。
博爾瑟菲斯先生這次說的很正確,丹持當然不能以一副怪物的模樣走在人類的城市中。他變回人類的模樣,疲倦地抱著自己的腿朝惡魔伸出手請求。“先生,請把衣物遞給我。”
波爾俯著身,照舊完全沒有迴避的意識參觀了丹持的變身過程。他蹲□摸了摸狼人肌肉緊實的大腿,把他按在晨露未消的粗糙樹幹上,像昨夜那樣毫無章法地吮吸啃咬了一會狼人仍然紅腫的嘴唇。接著惡魔迷惑地坐直身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把狼人的衣服遞到他手中,“我餓了,去找點吃的。”這樣說著,惡魔搔了搔頭,離開了丹持。
波爾的這一動作,就像特意讓丹持沒法保持樂觀。狼人等到惡魔離開,緊貼著樹幹的後背才慢慢鬆懈下來,緩緩向下滑去。等他回過神來,立即把它們在最短時間內穿在身上。因為稍稍回憶起昨晚的情景,狼人不由得狼狽地捂住自己的臉。
“我知道會發生什麼,這些我全都可以忍耐,不會有什麼更糟糕的了……”他握緊拳頭輕聲對自己說,甚至真的說服自己相信了這一點。
……
吃過早飯,博爾瑟菲斯在丹持的建議下,在路過的農家“暫借”了一頂帽子遮住他顯眼的尖耳朵,順著大路一路散步一樣來到艾米拉城外。博爾瑟菲斯在太陽下打量著這座人類的城市,像迫不及待要拆開聖誕禮物的孩子那樣,按住他古怪的、與禮服絕不相稱的草帽,舉步向城門走去。丹持跟在他身後,儘管心事重重,但逃亡的經驗還是讓他敏銳察覺到城門口的不同尋常。
城門口一般情況下僅僅充當擺設的衛兵一下子增加了近三倍,還在仔細盤查每一個進城者。從他們並不搜查行李,卻格外關注每一個披著斗篷不願以真面目示人的人這一點,任何人都可以毫不費力推斷他們是在尋找這什麼人。
他伸手拉住興致勃勃大步向前的博爾瑟菲斯,“請您等一等。”
惡魔疑惑地回頭。狼人拉著他退後幾步,避開那些因為注意到惡魔的臉而停住腳步的路人。讓他稍稍放鬆的是,博爾瑟菲斯果然像他所想的那樣,並沒有大聲質疑,而是同之前幾次還不明白他意圖時那樣,安靜地隨著他來到城外稀疏的樹林中。
“我們可能不能直接入城了。”一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可以聽見他們的談話,丹持就立即向博爾瑟菲斯解釋,“不管他們在找什麼人,入城的搜查都會讓衛兵們發現您的不同。”
“沒有發現我的翅膀的話,他們可不知道我是個惡魔——他們只會認為我是個精靈的。”波爾並沒有弄明白丹持的憂慮,但他順著狼人的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的,我也那樣認為。”丹持回答。他搞不清楚博爾瑟菲斯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一個忽然出現的精靈會引發多少不懷好意的貪慾。也許這正是惡魔想要的結果?狼人遲疑了一下,但出於一個忠誠僕從的立場,狼人還是嘗試著提醒波爾,“不管是惡魔還是精靈,異族總是會引來不同的麻煩。博爾瑟菲斯先生,也許我們可以繞路去離這裡不遠的其他城市——比如離這裡不遠,就有一座甚至更加繁華的塞柏斯通城。”
“我不明白我會有什麼麻煩。就算那城裡所有的人類加起來,也不可能戰勝我。比起擔心我會引來麻煩,不如說你更該擔心這座城裡的人類吧。再說在塞特爾你似乎並不擔心我與人類的那點不同?”耐心地聽完丹持的建議,波爾直截了當地問。
他不高興地瞪了狼人幾眼,一會之後又渴望地踮起腳尖望著不遠處城牆圍住的那座城市。他曾經造訪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