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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人已走,徐者廉甩開覆體的衣物,照著他的臉就是一計直拳。端木唯捂住流血不止的鼻子,悶哼地說:“別激動,他沒認出你。”
“端木唯。”徐者廉顫抖著,狠厲地瞪著他,“如果不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我早該殺了你!”
“嗯?”端木唯莫名其妙。
“我能夠上學,多虧了端木夫人的資助,來賽爾軍校之前,她特意叮囑我,要時刻照應你……”緩緩穿好衣服,他悽慘地一笑,“她假如知道我照顧到了兒子的床上,肯定會後悔當初幫了我。結束吧,端木,從此我徹底消失在你面前,兩不相擾。”
“我……”端木唯猶豫了片刻,支吾半天吐不出半句道歉的話,只得急切地拉住抽身欲走的徐者廉,“以後下次絕不會這麼魯莽了!你還沒畢業,除了留在學校你能去哪兒,回到貧民窟嗎?”
像被戳到痛處,徐者廉猛地轉過頭,一字字地說:“你威脅我。”
端木唯脖子一梗:“是又怎樣!”
徐者廉當即揚手甩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披上外套奪門而出。自此之後,他徹底淡出了端木唯的視線——訓練場,食堂,圖書館,宿舍,操場,只要端木過境之處,徐者廉便退避三舍,轉移之靈敏迅捷堪比游擊隊員。
端木唯忍耐了一週之後宣告徹底抓狂,恨不得扔掉體面的少爺派頭,把目標獵物抓來狠狠收拾一頓。在火山爆發的臨界點,他意外地得到了徐者廉即將派往前線陣地的訊息。這對於平民身份的軍校生來說,雖然冒著生命危險,卻有可能得到破格提拔的機會。
他衝冠一怒為藍顏,做了件無法挽回的錯事。當天,以徐者廉為主角的十分鐘禁片釋出,經過光速的轉載與傳播,鬧到了軍校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果不其然,消失多日的徐者廉重新出現,端木唯居高臨下地將碟片扔到他的身上,同時,也踩碎了對方苦苦支撐、引以為傲的尊嚴。
估摸著火候夠了,他伸手拍拍落水狗似的蒼白少年,以寬宏大量的口氣說道:“也不是不可挽回……”
徐者廉抬起頭,烏黑的眼睛彷彿蓄滿淚水,映著明亮燈光,給人一種波光瀲灩的柔弱錯覺。端木唯心裡登時被勾得癢癢的,緩和了語氣:“如果你認錯,我可以讓你轉到普靈思軍校,或者直接進入厄赫博,保證你的前途不受任何影響。”
“我需要謝謝你嗎?”徐者廉扶著膝蓋站了起來。
“哈哈。”端木唯挑起了他的下巴,“用你的身……”話音未落,巨大的力量襲上胸口,視野倒轉,整個人在空中翻了半圈,後背撞上堅硬的牆壁發出砰的巨響。
這是端木唯第一次見識到傳說中的徐式迴旋踢,五臟幾乎錯位,骨骼咔咔作響,麻痺的痛感傳遍全身。
他剛狼狽地摔回地面,徐者廉就逼了上來,坐在他的腰上,拳頭雨點似的落下來。
“混蛋!我殺了你!仗勢欺人!狐假虎威!驕矜自大!目中無人!狼心狗肺!衣冠禽獸!不,禽獸不如!端木夫人怎麼生出你這種敗類兒子!去死!去死!去死吧!”
這段話端木唯記得非常清晰,因為每一個歎號,都代表著狠狠的一拳。從出生長到十七八歲,這還是第一次捱打,而且打得不輕。
他被運回家修養加緊閉了足足半個月。返校後,別人告訴他徐者廉已經退學。他感到少有的內疚心虛,動了找尋的念頭,卻被各種臨頭的瑣事淹沒。
端木唯當時畢竟只是孩子,並沒有對徐者廉產生太深的執念,只是偶爾深夜失眠,他獨自步上陽臺,點一根菸,迷惘地想到一個人。黑色天幕是他的發,月白暗星是他的顏,他隨便一站一戳,短髮,俊雅,瘦削而蕭索,牽動著自己的心思。
熱情褪盡,殘存著冷卻的奇妙感情,愛而未滿,忘而不捨。流年短暫,漸漸丟失了回溯的線索與證據,卻還記得愛過他,欺負他,喜歡他,討厭他,為他牽腸掛肚。
端木唯有時想,失去他的日子,一天和一年沒有任何區別。自己仍是自己,順著鋪好的軌道行進,毫無懸念,安穩順利。抱著美貌的男女,性|欲猶在,接吻時,滿漲的幸福感卻不復回還。
一年後,他在厄赫博的下設機構進行為期兩個月的實習視察,沒成想,竟然在臨走前的那刻,捕捉到了一抹莫名熟稔的高挑身影。
他的心臟怦怦直跳,瞬間做出了改變一生的決定——
拉開窗子飛身跳車,在眾人驚異的目光裡,向滿臉避之不及的目標奔去。
“你來做什麼!有多遠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