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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虐般地,一級級地上行。從一層到蘭塔頂端,乘梯只需短短數秒,他卻不停息地走了三個小時,踏遍了臺階上的光芒。時間已經流入後半夜,觀景臺上可以遠遠地望到空中花園,火紅的玫瑰爛漫了清涼的夏夜。
毫不驚奇的,他同時看到始作俑者的男人正背對著他站在欄杆邊,正眺望著花與星辰。
“我等了你好久。”桑俯瞰的姿勢像極了君臨天下的帝王,自信的微笑,飛揚的神采,彷彿操控了一切。他轉頭,向徐者廉伸出手,眸中點著絢爛的闇火。
這是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事實——徐者廉即使脫|光了所有物件,身上也植有能發出訊號的追蹤器。桑隨時可以查詢他的位置,發現本該接回皮皮的他不在家,立即鎖定了他的方位,飛快地趕往蘭塔,沒想到反而走在徐者廉前面。
徐者廉的笑容如冰凍般僵硬。怪不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任是他認清了男人的可怕面目,但眼中的桑,依舊如桑葉般美好動人。他夢遊似的走近了幾步,被一把拉進了桑的懷裡。
“嗯……者廉好香。”桑貪婪地親吻著徐者廉裸|露在外的脖頸,不顧對方的顫抖和抗拒,將他強行鎖在鐵鑄般的手臂之中,吻從脖子移向了花瓣般的唇。
錄影帶的景象重演,鋪天蓋地的恐懼襲上心頭,徐者廉突然發力,猛地掙開了囚籠似的懷抱,大口大口地喘氣。桑措手不及地被推了個趔趄,此刻直起身子,錯愕地打量著徐者廉,然後,他好像明白了什麼,臉上的驚訝立即褪去,換成掌控大局般的平靜淡然。
“聰明好奇的小貓,你得知真相了?那樣的話,溫情戲也不必繼續了,咱們好好談。”桑無所謂的態度,好像做錯事的不是他,而是徐者廉。
“你也猜到了吧。其實,我也想把這些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但又不好親自捅破這層窗戶紙,破壞辛苦建起的柔情蜜意。我把東西放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預料有一天,你能自己發現這段過去。畢竟,我最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你,剔除掉端木唯、完全屬於我的者廉。說實話,最近看慣了你百依百順的乖巧模樣,很想念你當初倔強的臉龐,拼命反抗後不得不認命的樣子……”
“桑!”徐者廉捂住心口,聲嘶力竭地打斷了他的話,“你非要我死嗎!唯一的夢,唯一的依靠,都毀掉了……我寧願你瞞著我……我那麼相信你……”他的聲音逐漸低沉,最終轉為不可抑制的低泣。破碎的眼淚,順著指縫淌了下來。
他沒想到眼淚可以如此心酸,像是將心活活榨碎後淌出的血汁,染溼了臉頰,染溼了掌心,用一層厚厚的迷霧,將他與桑遠遠隔開。試圖抹去眼角濡溼疼痛的痕跡,才發覺指尖、掌心裡的,都是烏黑的血。
“我沒想逼死你。我從沒有這麼想過。如果我沒有機關算盡地爭取,你絕不可能徹底背叛端木唯,來到我的身邊,你的愛,早就是我的了,是我一個人的。
“者廉,你愛著我,深深地愛著我,我的名字已經烙在你的胸口,烙在你的心底。那些傷害,是我給你的一部分,是愛的另一半。
“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恨我嗎?你真的想殺了我,回到端木身邊嗎?”桑一邊說著,好似捕獵的獸,緩緩向徐者廉靠近。
徐者廉退了數步,直到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警惕地瞅著桑,腦中亂作一團。他愛著桑,他的身體,記得桑給予他的每一絲感動和快樂,就像它清楚地記得,端木唯強加他的每一分絕望和痛苦。對於卡帶裡的真相,他能夠記在心裡,隨時提醒自己桑的可怕,卻不能夠切身體會當時徐者廉撕裂的傷痕。
知道了又如何?
沒有桑陪伴的夜晚,他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沒有桑陪伴的晚餐,他胃口大減食不甘味;沒有桑陪伴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疊加的折磨。
愛而不能,棄而不捨。桑的愛太重太重,轟得砸下來,他承受不住。
“我不恨你,更不想殺你。”徐者廉抽出藏在腰間、桑親手給他的匕首,長長的光刃在濃厚的夜色裡泛著藍光。
“者廉,我們一起吃晚餐吧。”桑綻放出親和的微笑,這是他們的約定,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恢復冷靜,不再肆意任性,不再傷害對方。
徐者廉將刃口對準了頸間的動脈,手沒有抖,眼淚卻再次模糊了視線。
“你一定做了蛋花湯,紅燒魚,煎牛排,沙拉,還有水果派。不管你做什麼菜,我都很喜歡,非常喜歡。每天我坐在你對面,看著你給我和皮皮夾菜,有時候會冒出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因為那都是我偷來的,是我從你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