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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螃蟹挪了幾步爬過來,用鉗子的邊緣小心的碰了下魷魚腕足後,就憤怒的敲沉船的外殼:
阿碧瑟,你給我出來!!
縮在船艙的大章魚很艱難的將身體從較小的空間完全擠出來,觸手還抱著一個東西,同樣被章魚剛才動作攪醒,從甲板上翻下來的夏意仰頭一看,頓時神情怪異。
那不是瓶子吧,三隻腳,裝兩三個人都夠,這是銅鼎!
鼎是古代的禮器,按道理是不輕易挪動的,何況還是這麼大的,來歷一定古老,說不準還是被海水淹沒廟宇裡的,深陷泥沙後,那時候的人打撈不上來,最後被章魚千里迢迢拖到了深海老巢裡。
水壓跟海水的腐蝕下,它通體都是綠色的鏽跡,實在辨認不出細節。不過一艘二戰的巡洋艦裡放著一隻古代的銅鼎,這還真是…
放開,這是我最喜歡的瓶子。
海怪當然不懂瓶子跟鼎的區別,對於章魚來說,足夠大,還摔不壞,簡直就是心愛的珍寶。
阿碧瑟閃避著螃蟹的憤怒攻擊,迫不得已將銅鼎扔回船艙,然後上浮,趴在海沙上的螃蟹可沒辦法游上去,只能繼續揮舞著鉗子咆哮:你欺負尤瑞比亞!
阿碧瑟根本不搭理它,陡然往海溝裡一伸觸手,捲上來一條比目魚,啃得津津有味。
生活嘛,當然應該是吃了睡,睡了吃。
塞壬,我還沒睡夠…皇帶魚也開始尋覓能吃的東西。
趕路,距離斐查茲還遠呢!
海怪們都有點茫然,它們很少會急切的做一件事,走一天跟走一個月有啥區別?斐查茲除了特別安靜之外,沒啥吃的,塞壬那麼急著回去是為啥呀。
夏意卻猛地醒悟,他以為這就是所謂的深海了是啊這是深海,還遠?那個斐查茲到底在哪裡?
夏意在海上這麼多天,還真沒搞懂附近的地理位置,不過好歹有常識,知道海拔最低點是馬裡亞納海溝,而這條海溝,好像就在太平洋。
他有了不妙的預感。
斐查茲在哪裡?
當然是下面。
塞壬不解,直接示意沉船前面那條海溝。
夏意遲疑了下,最後還是問:
還有多遠?
你遊的慢,三天…塞壬很認真計算著。
夏意倒吸了口冷氣,結果被海水嗆到了。
雖然在他身體周圍有高密度的水層,但是為了緩衝壓力,水層與身體中間還是有海水的,這也是模仿深海魚類,那些生物的體表之下,就有很多水,以抗衡恐怖的水壓。
沙…夏依?塞壬可是很努力在糾正自己的發音。
塞壬,那個地方,我不能去!
夏意直截了當的說,他不記得馬裡亞納海溝最深處是多少,不過比珠穆朗瑪峰高是肯定的,大部分水深都在六七千米,多恐怖的概念,夏意的病讓他的運動天分很有限,曾經看別人跑過三千米,八百米的塑膠跑道整整五圈,多少學生跑得面無人色的模樣還記得很牢,翻倍換成水深,足夠衝擊夏意的神經錯了喲,不是翻一次,是六千米還要翻一次的深度…
塞壬的表情立刻變了。
因為長相的關係,夏意很難辨認出海怪們是啥表情,都是從聲波里猜情緒,而塞壬不一樣。人魚生活在海洋裡,從來不會,也不用去掩飾情緒的變化,所以即使是夏意也很清楚的感覺到塞壬突如其來的憤怒。
他定定的看著夏意。
你要離開我?
次聲波的赫茲趨向於低沉,旁邊還在各自搜尋食物的海怪都忍不住望這邊看。
夏意只覺得頭有點痛,這點不適讓他下意識的伸手揉了下額頭,他本來就不善於猜測言外之意,也就沒發現塞壬隱含的危險氣息,因為這個問題也是他最近迷惑的。
跟著這群海怪,好像太離奇了。
塞壬在這堆海怪裡,總是有種違和感,呃,也許是體積,或者是那群傢伙鬧來鬧去,但始終不跟塞壬胡攪蠻纏那是智商的緣故吧。連海龜陶瑪斯都說,這海洋中幾乎看不見人魚了,夏意不相信塞壬所說的喜歡,但是孤獨活著的滋味,他太瞭解了。
一個人很好,卻會不自覺想看著別人的生活。
會自動忽略缺陷,只看得見別人幸福的那一面。
好比會不用發愁每天吃什麼,回到家就有熱騰騰的飯菜,會一家人坐在一起,哪怕不說話,但是一張桌子互相夾菜,這種記憶從夏意父母去世,就不復存在。
他只能站在陽臺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