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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應俱全,檯球館靶場,游泳池,甚至是賭場,當它達到公海時,會不分晝夜舉行豪華派對,簡直就是電影裡的夢幻場。
事實上早在一個星期前公司宣佈訊息時李紹就興奮得睡不好覺。
跟他比起來,夏意就興趣缺缺,只是將那份報紙摺疊好。這時候機廳裡甜美的女聲在重複即將安檢登機的航班班次。夏意沒有理會李紹的絮叨,自己彎下腰拉開行李箱的拉桿,拖著先走了。
“啊?夏哥,等等我。”
李紹趕緊拎著剩下的行李跑著跟上。
候機大廳里人來人往,夏意並不起眼,其實他走到外面,很少被認出來,估計得是死忠的粉絲,才能在瞄見後心生疑惑,再看幾眼後恍然大悟。
不過像夏意這樣專門演小配角,在公司簽約藝人裡都要算末流的演員,連個官方的粉絲論壇都沒有。他想暴露身份,也沒那麼容易,即使有狗仔隊在場,大約都不屑拿他當新聞。
在這個圈子裡夏意是出名的性格孤僻,戲外完全不善言辭,就算有不少導演都覺得他演技還可以,但對他這性格實在看不上眼,加上夏意長相併不是特別出眾,還是個男的,所以娛樂圈的黑暗夏意倒是看到了,不過潛規則這種東西,打著燈籠都不會撞到他身上來。
這未嘗不好。
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著功成名就,夏意是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正確的說法,他是埃斯博格綜合症患者,簡單概述可以理解為自閉症的一種,夏意在六歲的時候被發現患有這種病,可以說他的人生幾乎就完了,但埃斯博格綜合症是自閉症裡極其特殊的一種,患這種病的人智力沒有問題,也會說話,但思維跳躍很大沒有連貫性,最糟糕的是他們從來不解釋說出來的話,能機械性的記憶下許多東西,甚至過目不忘,但對記下的內容毫無興趣,不懂得如何人際交往,也不能理解別人的表情和反應所代表的意思。
自閉症絕對是個世界性難題,而且多半跟後天無關,這是天生的頑疾。沒有哪個專家敢說可以治癒這種病症,一般無非是透過運動,圖象,音樂來治療,希望患者走出自己的世界。
夏意卻是忽然有一天,照顧他的人卻發現他盯著電視裡的莎士比亞戲劇,一字不差跟著念詞,並且越念,越連貫,而且不是磕磕巴巴的句子,甚至到後來,完全可以模仿電視裡的戲劇演員,生硬古怪的重複著那悲憤華麗的臺詞,顯然他並不懂羅密歐在說啥,不過不影響他複述。
這是他難得表現出感興趣的東西,他的父母和主治醫生都欣喜如狂。
接下來的十年,夏意的生活就是無數的劇本,無數的電視劇,可以說他是透過演戲,慢慢脫離狹隘的世界,透過最開始的機械代入,把自己當成那些悲劇與喜劇裡面人物去經歷悲歡離合,知道了什麼是憤怒,為什麼人會憤怒…這種正常人天生會的東西,夏意卻是相當艱難才理解的,然後死板的歸類劃分,積少成多,最後終於懂了什麼叫人情是非。
但埃斯博格綜合症依舊是不可治癒的,離開了他所扮演的角色,他就少言寡語,看上去完全是個刻板嚴肅的無趣人,甚至臉上都不會出現過多的表情,更不會笑。
夏意明白許多事情,也懂得很多道理,幾乎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他仍然是天性感情缺乏的人,多悲慘可怕的事情,他的反應不是慢一拍,而是根本沒有反應,儘管他心裡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驚訝,但懼怕與憐憫的感情是很淡的,有他這樣病症的人,對“活著”這件事根本沒有多大感覺。
所以業內的金錢交易,那些稍微紅起來的同行對他刻意的打壓、陷害甚至諷刺,說實話,完全影響不了夏意。正常人眼裡無比重要的面子與尊嚴,或者可以說虛榮,夏意根本沒有。
這次避開公司包機,單獨乘航班前往三亞再跟經紀公司的人會合,也是故意的,夏意知道自己必須參加這樣的活動,但他會刻意暫時脫離群體。
乘客們陸續透過安檢,一系列繁瑣程式後,飛機按點開始起航,正緩緩在停機坪上滑動。
重複檢查安全帶的夏意並不知道在助理李紹眼裡,自己的行為看上去有多麼神經質。
他只是有種極度不祥的預感,好像再也沒辦法回來。
——難道會發生空難?
人類製造的鋼鐵展翼飛翔在萬米高空之上,下方是厚厚的雲層,轟鳴聲中它靈巧的避開漆黑籠罩有閃電的烏雲,在過去的幾十年間,人們征服了天空,徹底自詡自己是地球的主人,有能力面對這顆星球上發生的一切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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