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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不是嗎?
你也從來都沒有介意過,不是嗎?
他抬起幽幽綠葉般冷漠瞳孔,盯著德拉加的眼睛,“我會死在這裡面的,到時候,我要和它們一起去龍舌谷。”
德拉加輕柔放他進去,皺眉,“你就不能別……”整天死啊活的嗎?
“誰都要死的。你也好,我也好,主上也好,那位侯爵大人也好。”他閉上眼,身子一接觸那床詭異鋪蓋,頓時稱心如意地放鬆了身體,身子下面窸窸窣窣一陣莫名微弱破碎聲,他極享受似的側過頭,把耳朵貼上去傾聽。
德拉加看著他臉上那一絲奇特的愉悅感,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們都要死的。”埃米爾喃喃地說,“都要變老,變醜,化煙化灰。”
“別再亂說話了,你知道沒人愛聽這些。”
“那你呢?”
德拉加轉身,“我去給你拿藥過來,你待在這兒,這幾天不能亂動。”
“你呢?”他痛苦地咳了一聲,牽動傷處禁不住發出一聲微弱粘膩的呻吟,“你要去伺候那位小貴族嗎?”
那個潔淨、美麗、高貴的小男孩?他是值得被寵成那個驕縱樣子的存在嗎?
德拉加停住腳步,“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還記得沼澤嗎?那些受傷的狼,他們在裡面打滾,或者死在裡面。夏天的沼澤是最美的……你還記得嗎?雨水的外殼是熱的,芯子是冷的……你聞到那種活生生的香氣沒有?它……多濃多釅啊,就像龍舌谷的火葬禮一樣。”
德拉加打斷他,“每一個氣泡裡都有一個鬼魂。”
“對,”埃米爾微弱地說,“每一個氣泡裡……都有一個鬼魂。”
要麼是你,要麼是我。
德拉加回到他身邊,半跪下來,伏在箱沿上,他握住埃米爾的手,那隻手涼而滑,有著打磨過的雲紋石一樣潔淨剛硬的冷漠,形狀卻是鼓鼓軟軟的,他有孩子一樣圓圓的手指和指甲,手背上甚至還有一兩個小巧玲瓏的肉渦。
“我不會忘了的,埃米。”
要怎麼忘得掉?我們都是被沼澤的鬼魂纏身的妖魔,要怎麼忘掉曾經被遺棄在生死之間的一線之隔上的觸感?你抓住了我,我抓住了你,我們一起生長成這個扭曲沉默的樣子,沒有被拯救的理由,也沒有替自己辯駁的藉口。
埃米爾咳嗽了幾聲,嘴角滲出一點血沫,德拉加立刻起身,“你必須喝藥。”
這一次埃米爾沒有試圖阻止他,德拉加推門的時候,聽見神志模糊的他仍然反反覆覆唸叨著那一句,他垂下頭,強忍著那股狠狠一拳捶在門框上的衝動。
“……別忘了沼澤。德拉,別忘了沼澤。”
龍牙會規矩是四年一大選,內部遴選則是每年一次,年輕的卓根提斯距離蕭攖虹上次來時已經換了兩批,狼林也是一樣。
安布羅斯覺得,自家老哥說不定對此會略感欣慰,畢竟這樣一來,狼林中經歷過七年前這位小勳爵折騰的卓根提斯差不多少了一半,不必讓太多人見景生情,觸及那段鬱悶回憶。另一方面……他咕咕笑了,這小孩子已經長大了,能搞出的禍事,只怕更是變本加厲的精彩。
他其實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脾氣,只是礙著自己哥哥就是狼林總管,實在不好燎他的眉毛,只好強忍著。尤佳是個細密安靜性子,長相身手也秉承了歷任大多數狼林總管風格,白皙瘦弱,刀術卻精湛,從小溫和謹慎,安布羅斯天不怕地不怕,對這個哥哥卻是服的。
按理說龍牙會三位御使都在,憑那位小勳爵金尊玉貴的出身,實在輪不到狼林出場。維琴秋卻專門點了他來貼身保護蕭攖虹,尤佳非常擔心,背後沒少教訓弟弟小心警惕,安布羅斯倒不太在乎,雖然他承認當年蕭攖虹鬧的那一出確實非常嚇人,直接把龍牙會和狼林的自尊打擊了一個透。
但沒經過那件事的卓根提斯儼然不這麼想。
蕭攖城在羅馬尼亞只停留了三天就返回瑞典,蕭攖虹一聽到自己不被允許去克盧日…納波卡送機,眼淚頓時湧了出來,他說哭就哭,安布羅斯實在有點吃不消。蕭攖城愁得沒法,輕聲細語哄勸,又許了百般的願,直到霍雷亞忍笑過來請,這才依依不捨地上馬走了。
蕭攖虹坐在門口臺階上嗚嗚地哭,細長手腳攤開來像只蜘蛛猴,安布羅斯忍不住笑,“行了,毛頭,別抽風了,你還以為自個兒是小娃娃吶?”
蕭攖虹哽咽,“我哥不要我了。”
安布羅斯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喂!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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