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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他輕輕地，帶有一絲微笑地呼喚皇帝陛下的名字，話音的尾調裡似乎還有一些調侃：“你口口聲聲說要當上皇帝是為了我復仇，可是現在你看，奈哲爾他有哪一點對不住我？”

說完，他沒等皇帝陛下回答，招招手喚來了站在身後的伊爾西斯。

“被人揹叛的感覺怎麼樣，凱撒？”

皇帝陛下帶著隱怒看向悉心培養的繼承人，褪去了傲慢和天真的少年無懼地和他對視。他變得極消瘦，可是身體挺拔，像一柄鋒利的劍，在這一瞬間露出隱藏的鋒芒。

凱撒忽然意識到，這個他一向沒有太關注的孩子，已經悄然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他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褪去了所有軟弱，從天真而純潔的幼崽成長為了一頭雄獅，而此刻，這頭新生的雄獅已經伺機待發，渴望咬斷眼前這隻年老獅王的咽喉。

“伊爾西斯，是你關閉了皇宮的防禦法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皇帝陛下緩下聲音，用之前從未有過的耐心詢問他。

“為什麼？”伊爾西斯咀嚼了一遍他的問話，露出了一個帶著諷刺的笑容：“這不是應該問您嗎？我的父親。”

“耶格被你囚禁在哪裡，父皇？要不是因為他的家族世世代代效忠於你，就憑他想要告訴我那個秘密，您已經將他殺了。是不是，我的父皇？”

伊爾西斯的笑容裡帶著悲哀，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眼前這個曾被他深深憧憬的男人：“創。世之果給了您無盡的生命，卻也給了你無盡的野心。你還記得嗎，我並非是你的親生兒子，只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裡抱養的孤兒。我的存在，不過是個能夠讓你繼續呆在皇位上的替身。”

“我死了，你才好用我的身份名正言順地成為下一任皇帝。要不然，帝國一任又一任的皇帝陛下是怎麼來的？”

他的聲音漸漸激烈，並且轉為沙啞，眼裡有淚水凝聚，卻始終不肯落下：“而我現在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刻意的構陷和謊言，不過是為了掩蓋曾經親手犯下的陰謀。皇帝陛下，你摸一摸自己的心，那麼多被無辜害死的靈魂在黑暗裡呻。吟，你就不會在半夜裡突然驚醒嗎？”

“像你這樣的人，即使擁有無盡的生命，也不過是個權利的怪物，你根本就不配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四周所有的人都被伊爾西斯驟然激烈的言辭所震驚。而他在說完這些話後，卻只是沉默地退回宮殿一角。在經過瑪麗安娜身邊時，伊爾西斯彷彿想到什麼，停頓了一下腳步，卻注意到少女下意識地向遠離他的方向側了一下身子。

在她看來，即使凱撒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卻於他有著切實的養育之恩。所以，親手背叛了凱撒的他自己，從此在少女心中，只怕也是個壞人了吧。伊爾西斯苦澀一笑，掐斷了心中還未萌芽的曖昧情思。

他昂起頭，挺直了脊背，不再猶豫地走向菲奧羅身後那一小片黑暗。

☆、第30章　遺贈

菲奧羅拍拍手，驚醒了還沉浸在伊爾西斯之前一番激烈言辭中的眾人

“說得真好。”他語氣欣悅，俊美的眉目間帶著明顯的笑意。

修林帶著防備地看向他：“你不是萊因哈特，你到底是誰？”

——媽蛋！萊因哈特這個超級弟控要是真能變成現在這樣，他把頭擰下來給賤龍當椅子坐。

“我已經說過，‘我’的確是萊因哈特，然而他並非是真正的‘我’。確切來說，萊因哈特不過是現在這個‘我’的一部分。”

和萊因哈特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挑起眼角看他：“所以，不要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奈哲爾。我與你們，是敵非友。”

話說到這裡，這個一直表現得雖然不是很友好、但也沒有露出敵意的菲奧羅神色一冷，黑霧從他的四周升起，有許多隱隱的、黑色的古怪影子在黑霧裡浮現，強大而邪惡的力量讓他身周的空間似乎都出現了一瞬間不穩。

“異魔！”在場旁觀過千年前戰爭一幕的所有人集體驚撥出聲。

修林忽然反應了過來，他急忙看向奧古斯都，在摯友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懊惱神色：“糟糕，他剛才是在拖延時間，融合被我們封印的那塊黑色石頭！”

而菲奧羅臉上的神情也印證了這一點，他嘲諷道：“奈哲爾，千年不見，難道你的腦子也生鏽了嗎？被封印起來的，從來都是我的一部分啊。我的力量被你們封印了起來，所以才不得不借米凱爾的身份接近凱撒，從而奪回失去的一切！”

“而現在，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