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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漂亮山羊鬍子的男人一邊品嚐著對方珍藏的好酒,一邊不時斜著眼睛投去一瞥——這個男人雖然剛剛被一個毛頭小子將了軍,可現在看上去依然氣定神閒。
最後還是錢德勒先耐不住性子地開了口:“你的提案又一次被議會否決了,可你似乎並不為此感到擔心。”
“還有辦法的……只是要等一個機會……”安德放下酒杯,露出微笑,“你的鑽石隨‘奧德賽號’的自爆一起消失了,可你看上去似乎也不為此感到心疼?”
有時鑽石不只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隨即一同大笑起來。
趁著酒酣耳熱的勢頭,安德烈向作出保證,只要他們結成同盟扳倒靳賓,他就關閉設立於禁飛區域的“美杜莎之盾”,重新開放地球與礦星間的航道;甚至他答應重新劃分各個空軍旅團的太空勢力範圍,機器人成了主力部隊之後,沒必要再養著那麼多人類飛行員,礦星的資源將被集中到更少一部分人手中。比如,就他們倆。
價碼合適了,聖女終於張開了腿。
“上一任衛隊長童原這些日子都和那個瘋瘋癲癲的科學家跑東跑西……”煞有介事的一個停頓之後,錢德勒提醒自己的盟友說,“他們一定在籌劃著什麼,與霍蘭奚相關。”
安德烈倒是極為大度地笑了笑:“他們想籌劃什麼就去吧,反正霍蘭奚對我們已經沒有威脅了。”
“我一直以為你想致他於死地,難道是我錯了?”
“在霍蘭奚的神話被打破前,我確實一直這麼想。因為無論他站在哪一邊,另一邊都毫無勝算,而他又是總指揮官的姐夫,於公於私似乎都不會為我拉攏。但是一旦他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反倒沒那麼想讓他死了。”安德烈將目光投向自己掛於牆頭的飛行員制服,退伍從政後他極少有機會再穿它,但只要看見它,他總能很快回憶起曾經那段搏擊長空的歲月,再一次感受到榮耀。
“不但不想讓他死,甚至很想讓他活下去。我曾經也是一個飛行員,別怪我自誇,我當時很不賴……”安德烈自嘲地露了個笑,繼續說下去,“正因為我曾經也很不賴,所以我比別人更清楚要做到霍蘭奚那麼優秀是多麼不容易,打心眼裡,我尊敬這個男人……”
“難怪你創造了奧利維爾。”錢德勒不以為然地回以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只是可惜了這個替代品,他估計已經炸燬在太空裡了。”
“沒什麼可惜的!”為自己的一時“忘情”感到好笑,安德烈大笑著揮了揮手,像是要把剛才那些話全部抹除似的。“他不過是個機器人,連替代品都算不上。如果他早點動手解決了那個少尉,總指揮官就不會以一場如此壯烈的犧牲挽回敗局。我早就應該銷燬他,現在倒省了我的麻煩……”
那雙守候於門外的眼睛一瞬不瞬,迷人的蔚藍中透著哀傷。
他認為是一個擅於“思考”的機器人,這話也總能引得旁人發笑。可他此刻終於發現比起程式萬能的人工智慧,人類實在太過複雜了。他永遠不可能想明白這個比宇宙更難以捉摸的群體。
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麼人類可以如此輕易地出爾反爾,結成同盟或者背棄夥伴;為什麼人類可以如此果決地殘殺自己的同類,將一種無比崇高的英雄的情懷踩於腳底,任意踐踏。又為什麼這個創造了自己的男人不愛自己,一點兒也不。
正如他悄悄回到了家裡,奧利維爾又悄悄離開了這個被他視為“家”的地方。開始下雨了,綿密密的雨滴轉瞬連結成晶瑩的珠串,噼噼啪啪砸向地面。
全然不知何去何從的機器人走進雨裡,雨水馬上就打溼了他的軍服,透過幾處槍眼滲進了他的身體。一小串冰藍色的電流冒起在導線上,並立即隨著被雨水浸溼的神經網路流遍全身,發出了呲呲的聲音。奧利維爾極其怪異地抽搐了一下,旋即又挺直背脊,優雅地漫步在雨中。
然而雨勢越來越大,這隻機器人的步子越邁越慢,難看的抽搐也越來越頻繁。
“他”的控制系統出問題了。
最後,再也無法動彈一步的奧利維爾停在了傾盆大雨中。荒袤天地間只剩下“他”孑然一個,雨水流過高模擬的面板與睫毛,從那深陷的眼眶裡緩緩滑下。就像哭了一樣。
☆、75 應在日暮時燃燒(3)
距離公開審判還有最後一天,羅帝斯特里的平民驟然增多不少。高大英俊的衛隊青年在每一條街道上裝模作樣地巡邏;心裡卻想著賭博、酗酒、找漂亮娘們和怎樣討好嗜好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