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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緩緩彈起,“俾斯”殲機裡的男人手撐艙蓋站起了身,走了出來。
“俾斯”的機翼受了明顯的傷,但這處瘡瘓並非來自剛才這場惡鬥,而是來自早些時間在宇宙空間裡的一場追逐戰。這不是機艙中的駕駛者最能嫻熟操作的座駕,但他以超乎尋常的飛行技巧,完全協調了戰鬥機已經產生的失衡、震盪和側滑問題。
那個名叫夏格爾的中尉是整個V17中隊最年輕的飛行員,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金髮碧眼,相貌漂亮。他離開自己的座艙,走到了霍蘭奚的身邊,神情十分忐忑地看著他。
“做得好。”全無表情地對自己的屬下說了一句,霍蘭奚便陷入了慣常的沉默之中。
一點點夕陽鍍金似的鍍上了天空,天際一片嗜人般的血色,與久久不熄的大火交相映襯。昔日繁華熙攘的頓河廣場被夷為了廢址,滿地分不清面貌的焦黑屍首,顯得分外悲慼蕭索。死亡從來激發不了這個男人軟弱的情感,他緩緩掃視著周圍,眉頭微蹙,目光深遠。
一個估摸七八歲的小男孩從廢墟里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腦袋。他像是被方才的一切嚇傻了,直愣愣地望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霍蘭奚,半晌張大著嘴巴。
沒人不認識空軍少校,但與對方近在咫尺的小傢伙還是打心底裡覺得,眼前的男人如同山壁般挺拔威嚴,也似披甲執銳的天上神祇。
意識到對方將視線投向了自己,小男孩朝霍蘭奚敬了一個禮,動作不十分標準,可一雙滿含童真的眼睛卻灼灼發亮。他大吼一聲:“少校,我想當兵!”
然後更多的人從躲避炮火的殘垣斷壁後冒了出來,然後幾個更大些的男孩子也挺身而出,衝著空軍少校喊道:“少校,我想當兵!”
霍蘭奚踱了幾步上前,用毫不帶感情的目光指向了這些嚷嚷著要當兵的孩子們,語氣冷淡地說:“這不是鬧著玩,你們得做好‘朝生暮死’的準備。”
瞧見那幾個大孩子雙眸發亮,信誓旦旦地點著頭,空軍少校微微勾了勾嘴角,“去打申請吧。”又揚手朝小男孩後腦勺拍了一下,“你過幾年再來。”
另一架同樣的“俾斯”戰機也停在了廣場上,一個相貌與空軍少校一模一樣的男人跨出他的座艙,落腳在地上。他是那場追逐戰的勝利者,也加入了剛才這場戰鬥,卻並未感受到旁人對英雄的景仰目光。
離開指揮中心的三名議會長老來到霍蘭奚身前,為首的潘帕斯不發一言地注視著對方。
“我失利了。”對於座機突然失去動力,霍蘭奚毫不辯解,只是對眼前的議會長老說,“我願意接受處罰。”
“不,少校。”一張枯樹皮似的臉孔慢慢布上了欣慰的笑容,這德高望重又白髮蒼蒼的老人握上了空軍少校的手,對他說,“你是無可取代的。”
這一幕被這會兒都探出身來的空軍高官們看進了眼裡。作為別的旅團的指揮官,他們都不太滿意空軍少校的鋒芒畢露。
“霍蘭奚這個人真是……”
“真是太令人感到不愉快了……”那些個軍銜在空軍少校之上的男人心照不宣地彼此對視一眼,擺出同一副不悅的姿態,冷冷抽動了嘴角,“這傢伙總是那麼刻意地炫耀自己的優秀,用來襯托別人是多麼無能。”
V15中隊的指揮官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背對自己的靳賓,突然拔高了音量說:“我們跟著總指揮官成天吆喝還是沒人肯當兵,霍蘭奚隨隨便便現個身,就能讓那麼多人誓死效忠,簡直會讓人以為他才是這個國家的元首!”
他們故意用能讓靳賓聽見的音量說話,善妒的元首之子果然改換了臉色,回過頭,用冰冷的目光示意這群傢伙閉嘴。
不多久狼川也從廢墟堆裡爬了出來,臉上沾了些血跡,表情微微有些發懵。他從未遭遇過死亡,也不知道血肉橫飛的場面會帶給自己如此大的震撼。但一看見霍蘭奚,他便發現自己的恐懼已被他驅散了。如同漫天的敵機也被這個男人所率領的戰隊驅散。
狼川望著離自己並不算遠的霍蘭奚,咧開白牙笑了起來,欣喜地叫道:
“霍蘭——”
空軍少校聽見有人叫自己名字便回過了頭,可聲音傳來的方向並沒有人。
被完全引去注意力的狼川壓根沒意識到身後有人正向自己靠近,等他聽見聲響打算回頭時,一支大劑量的麻醉針劑已經扎進了他的脖子。
他被衛隊士兵們帶走了。
☆、25、芬布林之冬(1)
因為怕這傢伙再次撒野傷人,狼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