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利維爾。
而那個機器人始終微微傾著上身,以個謙遜的姿態俯對眾人微笑。他的眼神迷人,舉止優雅,笑容溫暖得就像阿波羅神,輕而易舉就汲幹了所有人的好感。
靳賓側眸看了看安德烈,而對方則大方回以笑容,露出一副已穩操勝券的嘴臉——這傢伙太過老奸巨猾,他竟然利用這個時代人們對英雄的憧憬,妄圖摧毀自己權力的基石。
靳賓輕輕喘氣,沉默片刻後說,“現在強調奧利維爾的飛行能力還為時過早,第三次模擬飛行結束後才能定論。”他把頭再次轉向安德烈,眼神冰冷,“你還沒有證明他能媲美霍蘭奚。”
說完,靳賓就強行中止了國會會議,踩著噔噔作響的皮靴踏出了議會殿堂,像要把大理石地面磨損一般。
元首之子還未離開,便聽見了議會長的爽朗笑聲。他看見安德烈帶著他的機器人向一個個參議員問好,也看見那個機器人面帶飽含情意的微笑,在一位女性參議員面前弓下身體,以個禮貌得有些誇張的姿態托起了她的手背,親吻起了她的手指。
這張冷峻嚴肅的臉龐而今倍顯親切,這位有些年紀的女性參議員被“空軍少校”逗得咯咯直笑,眼皮耷拉的眼睛裡也透出一股子青春的光彩。
玻璃大廈間偶有人工培植的花圃,一陣清幽的花香像來自空谷,絲絲浮於空際。靳賓拒絕了蜂黨士兵的護送,選擇了一個人慢慢踱步前行。這一天對他而言太過漫長,他意識到如果第三次模擬試飛中霍蘭奚不能乾脆利落地幹掉那個機器人,自己就會被安德烈將軍。
一路上他面色沉涼卻又思緒萬千,突然間就冒出了個念頭:
想像個離家經年的孩子般回到父親的身邊。
家政型機器人蘇美身高172公分,長著大眼睛,厚嘴唇,微微上翹的鼻尖和一頭褐色長卷發。向“她”詢問了父親近些日子的情況,靳賓就走進了他的臥室。床上躺著一個男人,明明只有五十來歲,可雞皮鶴髮的模樣讓他看來像個百歲老人。自突然發病後,國家元首已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現在也只勉強拖著一口氣,不肯闔眼。
靳賓坐在了父親靳浦的床邊,手肘撐著床面,十指交疊舉在眼前。過往那些會扎人疼的驕傲與不遜收得乾乾淨淨,他恭恭敬敬地稱他為“父親”,對他微笑說,“你今天臉色真好。”
嘴角溢位星星點點的白沫,靳浦閉著睫毛已掉得光禿禿的眼睛,胸膛費勁兒地上下起伏,喘氣聲也十分粗重。似乎感受到身邊有人,他的眼皮動了動,嘴唇也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長久的沉默過後,倒是靳賓再次打破沉默,將近來發生的一切一一告知自己的父親:“安德烈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願去當兵,那些富人的孩子當然貪生怕死,可十一區的下等人就不會這樣。我會親自前往十一區招募飛行員,我會允諾他們只要立下戰功就可以舉家搬遷並獲得上等人的身份……”那裡的窮人曾在蜂黨的槍口下被迫遷移,像雨季的螞蟻那樣身不由己,自此與災荒和疾病攜手同行。元首之子的特赦沒準兒真的會緩解徵兵難的現狀。
老人或許是太過疲乏,無論兒子說什麼都不作回應,讓對方看來就似在冒著傻氣地自言自語。
“我已經找到我要的了……我會向你證明我沒有錯,那個傢伙會向你證明我不只是在空想——”
誰知一聽見這句話,已氣息奄奄的老人突然眼眸大睜,漲紅著臉竭力發聲:“我要……我要見靳婭……”
“不,她很忙。”十指慢慢攢緊,靳賓直直望著父親那張蒼老的臉,搖頭拒絕了他,“她不會來見你的。”
“讓我見……見靳婭……”
指甲深深嵌入手背,漂亮的褐色眼睛也染上了血色,他強忍著不讓自己落下淚來,以個哀傷又乞求的聲音說著,“我是你的兒子,我就在這裡。”
“靳……靳婭……”
“你不是想見靳婭,你是想見霍蘭奚……”那張俊美無瑕的面龐一剎顯出了累累刻痕,靳賓搖了搖頭,嘴角浮起悽楚一笑,“你想讓他阻止我,你想毀了我……”
眼皮將闔未闔,老人依然有氣無力地念著女兒的名字,“靳婭……”
靳賓冷笑著站起了身,眼裡的淚跡已經完全不見了。他走出父親的臥室,命人去把狼川帶來。
☆、9、國會(3)
他命人把狼川帶來。
把狼川帶來的年輕人是蜂黨士兵,穿著那身酷斃了的衛隊軍服,黑髮黑瞳,膚色偏深,鼻樑高挺,一雙狹長又機警的眼睛嵌在兩道直眉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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