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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的監視器不時轉動一下,身穿囚衣的年輕人坐在一間不算太狹仄的房間裡,儘管他正低頭看書,但不時皺眉咂嘴的神態顯得十分焦躁。花了兩個小時讀完手裡這本毫無趣味的書,他起身走到金屬書架前,打算再換一本。
一個失神不穩,年輕人推倒了金屬書架,撞破了自己的手心。他趕忙爬起身用唾液為自己的傷口消毒,吮吸手心的時間略有些長,舌肉就這麼沾上了一股子腥熱的液體。
這個多日未曾進食的年輕人突然覺得飢餓難忍。
接下來他奮力咬斷了自己的小指,開始咀嚼起來——白骨森然,血流如注,他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一種心斂意寧的笑容掛在臉上,不似先前的焦慮萬分……
顯示屏適時暗去,舉座譁然。自元首靳浦病重以來,反對黨安德烈就樂忠於和靳賓互相攻訐,他們互相披露對方黨內的關於受賄或者嫖妓的醜聞,但今天的這一擊安德烈幹得尤為漂亮。這是一段非常隱秘的影像資料,他絞盡腦汁弄到了手,就打算在關鍵時刻給予元首之子狠命打擊。
從這段影像出現伊始,靳賓就知道自己身邊出了奸細。如同紙包不住火,那些保密的宣誓敵不過對方重金收買,該被發現的遲早會被發現。他不自覺地伸手撫摩下巴,細滑如瓷的長指劃過俊美下頜,心裡擔心的卻是狼川。
那個年輕人對他而言意義非凡,就像是上帝用戒指套上了他的指節。他絕不能讓安德烈得到他。
“我想各位議員一定不願繼續觀看接下來的畫面,因為那實在殘忍至極……”議會長安德烈從自己的議員席上站起了身,走到了議會殿堂的中央位置。他年逾五旬,褐發藍眼,體魄魁偉,因為體態相貌都保持得很好,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年輕時的安德烈也是一名王牌飛行員,在霍蘭奚橫空出世之前,他保持著所有人類外星飛行史上的紀錄,包括太空作戰的次數、與梅隆星人交戰的勝率以及單次出擊擊落敵機的架數,當然這些紀錄除了第一條目前還保持領先外,其餘的都被霍蘭奚重新整理並甩遠了。但這個男人曾是功勳卓著的國家英雄,又是反對派社會黨的領袖,無論何時說話都頗具分量。
眼見靳賓似有所想地一言不發,安德烈慢慢踱了兩步,走到了他的身前說,“國會並沒有批准基因、生化實驗,剛才那幕還請總指揮官給予一個解釋。”
“只要有探索,就一定會有失敗。這些人都是些自願接受實驗並且心存僥倖的死刑犯,理應受到死亡的懲罰。”面對直面而來的指責,靳賓態度強硬,解釋也簡明扼要,“他們現在死得其所,比活著時對這個國家的貢獻更大。”
“‘對人類而言,人是神聖的。’”這是幾十個世紀前人本主義者們的宣言,安德烈斂著眉頭注視著靳賓,以個譴責的語氣說,“即使是面臨行刑的死囚也不該受此酷刑折磨。”
“正因為‘人是神聖的’,”靳賓抬起眼睛回視安德烈,措辭直接,神情傲慢,“所以我永遠無法認可你試圖讓機器人取代人類的野心。”
“我並不想讓人工智慧取代人類,可讓人工智慧進入軍事領域是勢在必行,”安德烈笑了笑,一針見血地回應,“因為沒有年輕人願意當兵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一個樣,提到錢就目露精光,提到犧牲就愁眉深鎖。”另一個支援安德烈的參議員立刻起身複議,說他不太放心把自己頭頂上方的這片天空交給現在的年輕人,因為他們大多冒失、懶惰又貪婪。
他們說的都是事實。這場和梅隆星人的曠久戰爭,經過幾代人的浴血奮戰,地球人終於逐步佔據了有利形勢,然而一旦死亡不再是步步緊逼的陰影,那些曾信誓旦旦為國捐軀的年輕人就澆滅了自己的熱忱,像是把自己束縛在了馬廄裡——與其變成一匹朝不保夕的戰馬,還不留在姑娘堆裡當一匹種馬。
“但是你別忘了,讓機器人進入太空是非常危險的。”靳賓用手指敲打起桌面,嘴角輕蔑地勾起,冷冷望著身前的議會長,“你曾執意讓死神…960代替人類飛行員駐守太空哨站,結果呢?它們失控了!為了把它們全部擊毀,我們付出了比和梅隆星人作戰更為慘痛的代價!你難道還要讓我們重蹈覆轍?”
他們針鋒相對,各不相讓。安德烈抨擊靳賓因噎廢食,而靳賓則說無人機只是宇宙中的清道夫,根本幹不了細膩的活兒。
“‘死神’系列的無人機確實缺陷諸多,所以我即將向各位議員展示的並不是這樣易出錯的低端飛行器,而是真正可靠、強大、甚至足以媲美人類的超級智慧機器人。”安德烈抬手一揮,再次開啟了全息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