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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壓根不會跳舞,舞步彆扭又奇怪,像一腳踩著幾十公分的高蹺,一腳又總是陷在沙壤裡出不來似的。不過他到這兒來不為跳舞,只有一個目的——
一旦穿過跳舞的人們接近了霍蘭奚身旁,狼川滿腦子都是惡念頭,他趁著武烈兩腿劈開、紅裙拖曳於地面的時候,突然伸腿踩上了那曳地的裙角。
“嘶啦”一聲,紅裙扯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狼川放開自己的舞伴——那個可憐的女孩早被那些亂七八糟的舞步轉得頭暈眼花,對方剛一撒手,自己就跌坐在了地上。他裝作關切的樣子讓她趕緊下場休息,又衝不得不停下來的武烈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大校,你是不是該去換一件裙子?”
武烈當然看出了年輕人是故意的,但她表現得非常大度,一指霍蘭奚說:“把這座冰山還給你了,士兵。”
“你看,現在我們都沒了舞伴。”狼川將手放在了霍蘭奚還未收回的胳膊上,甘願充當起探戈中女性舞者的角色,“可音樂沒停,這支舞就該繼續。”
儘管霍蘭奚的面孔扳得冷漠嚴肅,可到底沒有幡然離場。他突然伸手一把托住狼川的腰,將他摟向自己。
兩個人一下靠得極近,軍服上的金屬鈕釦叮鐺磕在一起。
這張面無表情的男人臉龐近在眼前,或許是手術過後傷愈不久,面頰帶了些病態的灰白色,兩片薄薄的唇也毫無血色。樂曲進入了柔緩的部分,狼川順從霍蘭奚的擺盪引領,橫行出步。儘管對方刻意與自己錯開了視線,他還是沒來由地紅了臉:“這些天我跟著魏醫生學到很多,他提到了你的傷,也提到了你那‘屠夫的仁慈’。他說一槍斃命總好過千刀萬剮,你會槍決那些死囚,是為了免於他們遭受更嚴酷的生化實驗。”頓了一下,見霍蘭奚沒反應,狼川便接著說,“我為那天對你的誤解向你道歉,我早該知道你不是個冷血的劊子手——”
“你話太多了。”身體垂直,手肘平移,霍蘭奚將開啟至側面的頭部迅速轉正,冷冷瞥了眼前的年輕人一眼,“你從魏柏倫那裡,就只學會了‘喋喋不休’?”
舞曲開始激揚起來,狼川感受到霍蘭奚的手掌施加在自己腰部的壓力,知道對方是想讓自己順應節奏降低重心,旋轉後仰。
可這傢伙偏就不肯配合,執拗地挺著腰桿,不退反進。他與那雙灰藍色眼睛筆直相對,軍服上的金屬鈕釦又磕碰作響,鼻峰都擦在了一起。
好好一支舞因狼川的犟脾氣變得糟糕透頂,霍蘭奚耐性盡失,引導的動作也愈顯野蠻粗暴。強烈的旋律似戰鼓催勵他們交陣,霍蘭奚握持對方的手猛然向外帶開,強硬地拉開一個弓步,用右腿的膝蓋將狼川的左腿頂至曲起,又用自己整個上身的重量向下施壓,迫使他的右腿繃直拖於地板。
畫面凝滯不動,好像下一秒,他就會將他壓在身下。
這個定格的舞步引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狼川本來被霍蘭奚託腰後仰,面孔朝上,聽見掌聲立馬像聽見奚落似的直起了腰,不偏不倚地把自己的臉送進了霍蘭奚的頸窩。
嘴唇觸到那柔軟冰涼的頸間肌膚,狼川猝然感到五臟六腑一片燒灼,飢餓的訊號直達大腦。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忍住了沒咬,只是問說:“為什麼我每天都夢到你?”
“你夢見什麼?”空軍少校將年輕人又拉了起來,緩緩與他並步側行。
“夢見我們在深曠的星空下疊身相擁,在做一些不太好又很妙的事情……”他離開他的頸窩,兩隻金綠色的眼睛如同迸發的光束,一直追打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我能看見星空,也能看見你……”
“所以說,”霍蘭奚雖沒表現出被冒犯的姿態,可隆鼻深目的一張臉仍舊毫無情緒可言,“我在上面?”
“哦不,不是,我看見的星空倒映在你的眼睛裡……”狼川對同性性愛間的“上下”並沒多少概念,可聽見霍蘭奚的問話就覺得自己中了招,於是他像個正向美人索歡的地痞一樣砸吧砸吧嘴,一臉涎皮賴臉的不正經,“欸,美人兒,親都親過了,你就不能笑一笑?”
眼看霍蘭奚面色不興,不予回答,狼川便又藉著舞步緊貼他的身體,與他髖骨相疊,四唇幾若相貼。
“那天我看見你的背影,看見鮮血浸透了你的軍裝……”狼川的聲音難以自控地發起顫來,僅僅回想起那夜的場景都令他感到心驚肉跳,後怕不已,“我告訴自己再也不要看你的背影,我要和你並肩站在一起!”
空軍少校沒有把咫尺相距的年輕人推開,反倒與他面朝一處,面頰輕貼,舞步交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