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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巨痛在某一個瞬間離奇地消失了,空軍少校突然站了起來,伸手就掐住了年輕中士的脖子。
在那個中士來得及拔槍前,那五根利刃似的手指就切斷了他的咽喉。
芬布林監獄外的世界也正醞釀著一場疾風驟雨。
這場授勳的晚宴不歡而散,體面的上等人們都已識趣兒地離開了,年輕的總指揮官看來落寞又憤怒,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他動怒。
自打那日與狼川一同來過這裡,靳賓就戒除了這個俯瞰羅帝斯特全貌的習慣。可此刻的他又來到了帝國大廈之巔,孤身一人眺視向下。空氣裡飄蕩著宴廳裡羹炙的餘香,好似那股人間煙火的氣息鑽進了他的軍裝,被他帶來了這個空曠孤寂的地方。
他想起了可怕的父親、病弱的母親、不知所蹤的姐姐,想到自己似乎從未真正擁有過他們。
白色長袍於風中輕舞,因為粒子屏障的守護,即使身處接近雲端的高處,氣溫仍很宜人。白髮蒼蒼的老人慢慢走近背身相對的男人,立在了他的身旁。他是三個議會長老之中與元首一傢俬交最好的那個,也一直是元首父子最堅定的支持者。今晚的狀況令老人大感意外,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向對方提出自己的建議:“我想現在就去探視霍少校,如果他的情況真的很糟,我希望把他送入醫院而不是讓他留在監獄裡。”
“他是奸細,是叛徒,是敵人。他現在十分危險,在被送上軍事法庭前,只能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面對總指揮官不肯鬆口的堅決態度,老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於霍少校的狀況,有人向我擔保說他絕不可能是梅隆星人的奸細,他只是受了感染,這種情況也曾有發生。”
“是狼川少尉向您擔保的對嗎?”靳賓勾了勾嘴角,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那個傢伙是神經病!從他那顛三倒四的表現就能看出,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的話也不值得相信。”
“不,告訴我這些的不是那個少尉,而是顧林大校。”
“顧林?”靳賓想起來顧林今天也受了封,由中校晉升為了大校。他厭惡對方的節外生枝,立即惡狠狠地罵了聲:“那該死的狗雜種!”
老人繼續解釋:“顧大校告訴我,破譯出的那段梅隆星人的訊號或許有別的解釋,而他曾去往‘酒神’三號執行任務,當時就有一個被外星物質感染計程車兵出現了與霍蘭奚相似的症狀,他還說你曾下令那次執行任務的人員全體封口,那個士兵被帶走後就再無訊息。
風聲在耳畔輕柔低語,這個男人卻默不作聲。總指揮官的高大挺拔將議會長老襯得更為蒼老佝僂,而老人對於對方這種預設似的沉默似乎頗感失望,一聲輕嘆悄然融入這個夜晚。
“我認識你的父親半生的時間,他是個非常嚴謹優秀的軍人、非常讓人信服的領袖、非常值得尊敬的男人。我曾相信身為他唯一兒子的你能繼承他的品質,可這幾年你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不解。”
“你是指那些生化實驗?還是指我縱容空軍旅團各自為營,搶佔下等人的生存資源?”沒等老人接話,靳賓自顧自地回答,“前者我不想再一遍遍地解釋,我們正處於戰爭之中,為了不被屠殺殆盡,只有不斷強大才是生存之道。而後者,那是我父親還當政時就頒下的法令。議會也知道所謂的‘基因差別’只是謊言,我們需要這群士兵在最關鍵的時候能夠去送死,當然要滿足他們的一切需求,也當然需要一群無條件接受統治的奴隸,出讓這地球上本就所剩不多的資源。”
“可謊言總難維繫長久,十一區的人在覺醒,在反抗,而那些被喂肥了的鷹們,一個個都失去了戰鬥的慾望。”頓了頓,議會長老接著說,“你父親最讓人敬佩的地方是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男人,卻能勇敢地放棄權勢。在他病重前他曾對我坦承,軍事獨裁或許不是最好的政治體制,這個國家應該有一個更民主、更自由的未來。”
“不!不可能!沒有鐵腕政治就無法將散沙擰成鐵拳!”靳賓語氣生硬,態度也不容爭辯,“你能指望今天在宴廳裡的那些傢伙嗎?民主和自由只能放縱人類的惰性,如果沒有一個說一不二的統治者,敵人到來的時候誰來抵抗?!”
“舊的秩序終將被新的打破,這是自然界的代謝法則。”見靳賓毫無商榷餘地,老人又嘆了口氣。將手掌放於對方的肩頭,如同一個慈愛的父親在教導自己的孩子,他說,“你的心胸更無垠,你的力量才會更無限。”
總指揮官對於老人的話並非全無觸動,他皺著眉頭思索良久,終於開口說:“霍蘭奚的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