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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永生摯愛的情人,卻自覺目光早已飄忽而渙散。
“您臉色不太好看。”王憂慮地說道。
豈止不太好看。我放緩嘴角冷硬的線條,輕笑了一下,強行將自己從紛雜的回憶中抽離,指甲平齊的手指自闊袖中探出,劃過地圖上一大片區域,“這裡倒是幅員遼闊。”
作者有話要說: ……
憨厚的侍衛:“為毛我要受驚嚇兩次卻連個名字都沒出現啊!作者你到底要強調多少次憨厚啊!!小心老子不憨厚給你看啊!!!”
☆、第八章 鰒魚(六)
“那是華夏國的領土。”王感嘆道,“面積遠超倪國千倍有餘。奇怪的是,華夏近年來一直閉關不出,與外界斷絕往來。太平靜了,反而令人不安。”
王上前摩挲著年代久遠的獸皮地圖,倪國綴在華夏國東南方向的一隅,就像滾出巨蚌的一粒珍珠。“倪國勢微力薄,長期以來不過被認為是華夏的附屬。後倪國大旱,供奉不及,華夏那邊竟沒有分毫反應,孤不認為是惡劣的地理環境阻止了華夏的討伐。”王以掌作拳,重重地砸在倪國的地界上,“竟認為倪國可有可無完全不值得在意嗎,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當真讓人覺得可惡!”語氣卻是自嘲悲憤與無奈交加的複雜。
“陛下希望取而代之?”
倪王轉身定定地注視著我,燈臺晃盪的光芒給他堅毅的側臉打下一層模糊的陰影,更襯得眼神炯炯逼人——王看起來的確算不上年邁。
“哪敢。”他平靜地如是回答道,“術師大人明日啟程?”
“是。吾身負重任,不能久留。”我似笑非笑地迎上王探究的眼神,“懸崖千尺非一日而就,江海浩瀚非一夕之能。斗轉星移天命所歸之時,大倪終會一嘗夙願。”
“天命嗎……”王若有所思,“昊他……孤總覺憂心,若術師大人能留在倪國……”
“倪王陛下,”我打斷了王的話,只作充耳不聞,“此次離去我欲往華夏,有關那邊的情況,本人會遣僕從傳送回倪國。”
“哦當真?”倪王大喜,卻聽見轟隆一聲巨響!
整片正宮的所有宮殿都彷佛受到驚嚇般跳動了幾下!
我及時制止了倪王呼喚宮人的舉動,無奈道:“我想我知道是什麼原因。無礙。”
聲響分明從倪國小王子的宮殿傳來,不過有鶴在那邊,想來也鬧不出什麼事來。
“倒不如坐下飲酒如何?”我隨意地行至桌邊,輕斜酒壺,斟滿了兩杯。清澈的酒液在白玉的杯中漾出琥珀色的光澤,甘冽的酒香撲鼻而來,顯然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東西。我舉杯先乾為敬,冰冷的佳釀滑入喉嚨即如烈火焚燒,四肢百骸無不舒坦,不禁讚歎一聲:“好酒!”
“死寂之中蘊含燎原生機,那是倪國的特釀——冰下火。”王沉聲介紹到,穩步過來單手舉杯,一飲而盡。
“好名字!”
夜幕低垂時分我盡興而返,看見太醜老神在在地蹲坐在寢殿的門檻上,黑而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門外。
我沒打算過問,卻在與他擦肩而過時,耳邊響起他幽幽的話語。“我們見過昊了,昊也貌似明白了我的身份。”他困惑地對著迷濛的夜色低語道,“可是好像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樣啊。”
“簡而言之就是,”鶴正在仔細擦拭著烏錐,隨著他抬頭的動作,柔順的黑髮劃過他白皙的面頰,“相比起變成妖怪來找他,昊殿下果然寧願太醜還是那條總是默默聆聽他苦惱的大魚,反正身邊也有了足夠的玩伴陪他,一喜怒無常的精怪老糾纏在他身邊,即使心底明白鰒魚無意傷害他,但對方也是孩子,總歸還是害怕的。當然原因多半在於,我們的太醜還完全沒法掌握自己的內力波動,下午的聲勢依舊很浩大呢。”他聳了聳肩,含笑瞥了太醜一眼,“你相當成功地將王子的宮殿拆了個七七八八。”
太醜注意到鶴戲謔的眼神,看起來更鬱悶了,“可我希望昊只認同我是他的朋友,自己作為他唯一而特別的存在嘛。感覺現在自己就像是急水中的一塊浮木,被利用完還嫌沒用的樣子。不爽。”
我不屑地揚眉,斜睨著兀自消沉的他,“你這般,就和吵鬧著索要玩具,還不許別人動的人類小鬼有什麼兩樣。”
“昊才不是玩具!”太醜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視,繼而低垂了眼,鼓圓了腮幫委屈地看著我,“我本來就只是一名小鬼嘛。”他偏過身去,雙臂交叉抱住膝蓋,下巴磕在手臂上,留下一個蕭瑟孤單的背影,卻不時偷偷地回頭看我們一眼,發出哼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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