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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坑道里,一個紫色晶亮的眸子仰望天空,看到一個白翅膀、光屁股的笨蛋正在空中因為會飛了而喜悅。
泥水像瀑布一樣湧下來,他知道殼裡已經不能多呆了……
他果斷地衝破蛋殼,騰地從泥水裡一飛沖天,抖抖黑翅膀上結成一團團的羽毛,接受著雨水淋漓的沖刷。他喜歡這種沐浴的感覺!一身的蛋清味全洗淨了,神清氣爽!
和這個生下來就會飛,飛得像鷹一樣又快又高的小傢伙相比,懷特就杯具多了……還得一邊練著飛行口訣,一邊防止雙翅與背膚動作不協調,就如同齊步走裡經常會同手同腳的笨蛋一樣,幹什麼都是對不上號,跟不上群眾……
雨越下越大,XP家轉移到了行軍帳蓬裡。
13號醫生打完石膏,終於結束了手裡的工作,長嘆一口氣道:“破了我的紀錄了,接了120根骨頭,縫了88針,只用了1小時45分!手術一完美!未來不會影響到你的翅膀使用……”
布萊克睜開眼,手術結束,他的麻醉劑也醒了。他強行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肖矢身邊。
肖矢也已經在雨水灑在他臉龐的那一刻清醒了過來,現在正傻傻地望著暴雨中的天空,手腳被反綁著。
那裡本是翼國最漂亮的標誌性建築,藝術宮殿一樣美侖美奐的科學館,XP實驗室之所在地,如此已經變成了一廢墟。無數個軍士正拿著搜尋工具在地面上做地鋪式搜尋,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坑裡可能會有生還者。
搜尋物件——科學家懷特先生,還有XP家的一枚蛋。
肖矢面色沉寂,死一樣的沉寂,像是一副華麗的畫卷突然變成了黑白色,最鮮亮的生命被抽離。
布萊克抱抱他,在他耳邊道:“會找著的,不要擔心!”
其實連他自己也很懷疑這句話……大火濃煙之下,懷特或有可能在某個縫裡藏得好好的,畢竟剛剛瑞德還和他在通訊器裡透過話。
但XP不敗呢?他還只是一枚蛋,不能移動,不像三季稻這麼有天份,他就只是普通的蛋,這是肖矢要求的……那蛋肯定……
布萊克終於說服不了自己,把肖矢揉到懷裡,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傷感,眼角微紅。
他和肖矢心中的愧疚就像這灰濛濛的雨天,怕是這輩子也無法消散。
他們不是完人,他們也會犯錯,而他的錯誤不過是因為太愛彼此,最危險的時候眼裡心裡只有對方,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布萊克只想著救出肖矢就好,肖矢只想著幫布萊克減輕更多的“負擔”……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任何意義。鐵一樣的事實就是——他們在慌亂的逃命中,最終還是把XP不敗給遺忘了……簡直,不可原諒!
瘋狂的暴雨來的快,但停的也快。
黑色的夜空像是有什麼異動!翅膀扇動的聲音……
懷特在僵硬、孤獨的飛行中有種想哭的衝動,尼瑪,有同伴了是不是?聽著有鳥類的聲音……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鳥兒從他後面衝了過來,有的從他腿間竄過,他甚至感覺到鳥類羽毛搔癢了他的大腿,有的從他腋下鑽過,有的撞到他的胸膛、肚子,那些與他擦肩的小鳥們完全無視了他,歡快地向前飛躍著……像是在追隨著什麼……
這不科學!懷特智慧的大腦下意識地想到一個問題——這是晚上,鳥們都歸巢了吧,這是發什麼瘋,傾巢而出嗎?這麼多?
懷特還沒想完,就差點被越來越多的鳥兒淹沒了……更多的鳥與他擦肩而過,撞得他差點摔下去,在鳥叢中他簡直快呼不過氣兒……這是搞毛啊!第一次學會飛,就遇上了鳥兒們的“英雄大會”?
覺察出異動的不光只懷特,還有布萊克。布萊克放下肖矢,衝動地上前幾步,向著黑濛濛的天空閉眼傾聽了幾秒,冰川臉露出震驚的表情,劇烈無比、驚心動魄。
“開燈!”他命令著他所有的軍士們。霎那間,所有的飛艇和軍工燈都開啟,把前方的夜空照亮。
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發出“啊!”的驚歎。就連肖矢的神色也突然由黑白狀態恢復到彩色,如同信徒見到上帝,他抖動著嘴唇,胸前划著十字,震驚地低喃道:“噢,我的主!”
12號老管家雪白的鬚髮在黑夜裡顫抖,這一刻,他的心再也不疼了!他最愛的孩子又回來了!
只有瑞德什麼也看不見,他聽到驚叫,拼命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快說,快說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