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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牆體經過風吹日曬早已變成了暗棕色,牆根處還有泥漿濺出的條條印子,有的甚至有小孩子故意踩上的泥腳印。
這個小漁村一直很潮溼,前幾天又連著下了一陣雨,此刻更是連空氣裡的每個分子都浸滿了水分。
孟楠和裡克都已累的雙腿發酸,他們無心觀察街邊的房子發生了什麼新變化,更無心看那些小孩子在某家牆上留下的傑作,他們精疲力竭地推開房門時,還以為會立刻就會聞到老人做的熱乎乎的魚湯冒出的濃郁香氣,就像往常一樣。可他們開門看到的卻是冷冷清清的屋子,屋裡沒有開燈,飯桌倚在牆邊,爐灶裡殘留的也是昨天的木炭,孟楠看見衣服依舊胡亂堆在床上時,馬上意識到老人可能發生了什麼。
裡克發現仍睡在木桶裡的老人時嚇壞了,老人臉色蒼白,呼吸斷斷續續,他裹在溼漉漉的衣服裡,全身發冷,青黑色的魚尾乾巴巴地泡在水裡,就好像魚尾完全喪失了吸收水分的能力。
“快送醫院!”孟楠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老人患上了乾枯症,一種後天人魚犯病率極高的絕症。唯一的治療辦法就是去掉所有魚鱗,讓面板直接接觸淡水進行強制性吸水。但這隻能緩解病情,完全治癒的療法根本不存在。
裡克為了給老人做手術不僅花光了所有積蓄,還背上了鉅額債務,在大醫院動手術的錢根本不是他這種貧民能負擔的起的。
老人被推進手術室後,孟楠和裡克坐在外面走廊裡的排椅上。裡克焦躁不安地站起來再坐下,然後又站起來,反反覆覆好幾次後才安穩,他掏出煙點上,頹廢地沉浸在香菸的雲霧中。
“爹爹(對老人的稱呼)生下我後,父親就因為承受不了生活負擔逃走了,你知道嗎?他丟下人魚爹爹和剛出生的我,就那麼走了,沒給家裡留一分錢!就那麼走了,不存在了!哪裡都找不到!就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完全蒸發了一樣!那個懦夫混蛋!……”裡克痛苦地抽泣著,可孟楠知道他是個堅強的人,以前的他寧可流血也不絕不會掉一滴眼淚。
聽耗子說,這個世界沒有女人,配偶與母親的角色完全由人魚擔任,普通窮人想要繁衍下一代,只能透過手術改造身體。魚尾是手術的後遺症,注入身體的大量孕激素和名為潘朵拉的核苷,會讓受體的下半身分泌大量粘液,並最終將雙腿合併在一起,長出類似於魚鱗的層層硬殼。受體的身體機能也會在術後明顯下降,有些人魚甚至虛弱到連把椅子都搬不動,終日在床上度日了此殘生。
裡克的爹爹就是這樣一條做過手術的後天人魚,他曾經為了愛人拋棄一切,後來又為了把兒子養大耗費了大半人生,現在的他就像是烈風中岌岌可危的一盞燈火,敖幹了身體的骨油,只剩下淡黃的一點微光,在風中搖曳。
孟楠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裡克,他只會告訴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告訴他要心懷希望,可他連自己都不知道希望那鬼東西究竟藏在哪兒。
三天後老人才虛弱地從昏迷中醒來,裡克激動地握緊老人的手,眼中閃動淚光。老人似乎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迷迷糊糊地看到潔白的天花板,直到他聞到消毒水的氣息時,才明白自己在醫院。
可老人下一秒的舉動卻完全出乎孟楠的意料,他伸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抽了裡克一巴掌。
那一刻孟楠才明白,老人寧可病死也不想讓裡克因為給他治病背上沉重的債務。
窮人永遠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世界,都有著同樣的悲哀和無奈。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好幾天,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片淒涼,溼淋淋陰沉沉的天氣籠罩了一切。
孟楠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今天是偷偷跑出來的,甚至沒和船長薩利打招呼,他知道回去後一定會被罵死的。他無奈地嘆口氣,繼續在這條陌生的商業區閒逛,他想在這個城市裡找份掙錢比較多的工作,老人的後期療養還需要很多的醫藥費,裡克和他靠打漁掙來的錢只夠溫飽,根本不可能負擔的起。
周圍的親戚朋友能幫的都幫過了,船長薩利甚至把自己找老婆的錢都給了裡克,可即便如此錢還是不夠。孟楠一臉沮喪的看著這個小城鎮,它遠沒之前想象的那麼繁華,即便是在商業區也只不過是幾條佈滿小店鋪的低矮街道而已,根本沒有想找的工作,毫無懸念地他上輩子在大學裡學的東西完全派不上用場。
經過一番打聽,他發現這裡的工作工資水平普遍較低,其中最高的也完全無法支援老人的醫藥費。孟楠終於明白老人那天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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