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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琉玉聽得怔了怔，霎時有些失神。

再噁心的甜言蜜語他也能夠脫口而出，但眼見碧靈一臉認真地說出這句話來，他的心竟跳得　越來越急。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個人努力過來的，從沒有人說過要保護他。

琉玉掙扎再三，終於忍不住問：“你曉不曉得喜歡是什麼意思？”

碧靈奇怪地望他一眼，理所當然地應：“就是每天抓魚給你啊。”

然後又眯了眯眼睛，顯出極滿意的態度來，喃喃自語道：“出去之後就有魚抓了。”

呃……果然，這傢伙根本一點也不明白！

琉玉鬆了口氣，卻又微微地有點失落，說不出心中是個什麼滋味。等他回過神來時，已被碧　靈拉進了那道黑色的縫隙之中。

天旋地轉。

再次睜眼一看，只見面前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木，依稀就是揚州郊外的那片樹林。

總算重見天日啦。

琉玉心中激動不已，想到自己啃了這麼多日的酸果子，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抓兩條魚來吃，而　碧靈也是一樣的心思，馬上就去附近尋找水源。

琉玉見他這麼積極，恐怕再來一次漫天飛魚或是山崩地裂，連忙把抓魚的規矩解釋了一遍，　特別強調一天吃兩條魚就已足夠。

碧靈聽完之後，很用力地皺了一下眉頭，顯得非常失望。

琉玉沒有辦法，只得把魚的數量增加到了四條，這才哄得碧靈面色稍霽，繼續到處找魚抓。

接下來的日子裡，每天都是親吻、抓魚、睡覺，就這麼一成不變的過了下去。雖然沒有了住　的地方，但琉玉一般都睡在樹上，而碧靈則守在樹下，倒也算相安無事。

喔，不對。

事實上琉玉賊心不死，仍舊每晚謀劃著如何偷襲，可惜從來也沒有成功過。

仔細一想，根本就和在那鬼地方的時候沒有差別嘛。

琉玉滿肚子的壞水施展不出來，實在憋得難受，乾脆把心一橫，帶了碧靈進揚州城閒逛。

城裡自然是熱鬧非凡。

琉玉東逛逛西看看，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湊，一掃這幾日的鬱悶心情。

碧靈倒始終是面無表情的，只是看見什麼東西都想買，買來後再一個勁地往琉玉身上套，也　不知是從哪個凡人那裡學來的。

琉玉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只能嘿嘿乾笑，一路灑銀子——反正銀子都是妖術變的，不灑白不　灑。

等到兩個人都玩得盡興了，才磨磨蹭蹭地往城外走。

琉玉身上掛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得像個元寶娃娃似的，邊一樣一樣地取下來，邊壓低了　聲音罵人。

碧靈在旁邊盯著他瞧，忽然開口說道：“你是公的。”

“嗯，是啊。”

“可是街上那些一對對的，全都是公的和母的。”

“噗……咳咳。”琉玉料不到他會提這個，頓時噎得說不出話來，眼眸轉了又轉，方才勉強　笑道：“我們妖怪不講究這些的。”

該死！

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現在才發現啊？早知道就不去逛街了。

琉玉眼見碧靈一副深思的表情，連忙轉換了話題，指著路旁的一棵桃樹說道：“石頭哥，我　好久沒吹曲子了，你要不要聽？”

碧靈怔了怔，點頭。

琉玉便彎起眼睛笑笑，足下輕輕一點，姿態優美的躍上樹枝，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了，伸手扯　過一片葉子來湊至唇邊。

悠揚動聽的曲調立刻響了起來。

如泣如訴，情意綿綿。

琉玉面上的表情也跟著柔軟起來，兩條腿晃啊晃，微風吹散了那一頭烏黑的長髮，襯得他白　皙的面龐益發清秀可愛，很有幾分眉目如畫的意思。

碧靈靜靜站在樹下，不由自主地抬了頭望著他看。

目光交錯間，一時竟有些痴了。

一曲終了，琉玉將葉子一扔，笑嘻嘻地朝碧靈伸出手，眨著眼睛問：“怎麼樣？好聽嗎？”

“嗯。”碧靈好似從迷夢中清醒過來一般，很慢很慢地握住他那隻手，嘴角往上勾一勾，露　出了些許笑意。

那笑容實在淡得很，轉瞬即逝了，很快又恢復成毫無表情的模樣。

琉玉卻瞧得目瞪口呆。

笑笑笑……笑了？

是他的錯覺吧？

那個冷若冰霜、無心無情的壞神仙竟然也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