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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不會交給你。”
眼睛裡還有一絲怯弱,語氣卻堅定萬分。
——我一定是瘋了。況燭在心底大笑,腦袋肯定已經被燒出問題了。
——可是真的很生氣,很難受,很不甘,難道不許任性一回?
“……你說你信不過我?”宋嶼寒的臉色變了。
況燭心下一驚,立即就有些後悔了,但被那股怨氣阻塞著,他最終沒有收回前言,只是咬咬牙,把頭偏到一邊。
“你……當真信不過我?”宋嶼寒又問了一遍。
況燭終於覺得氣氛不對。
上一刻還留存著質問的氣勢,這一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反而,反而還染上幾分慘淡?
“……宋嶼寒?”
“好,好,”宋嶼寒生硬地退後幾步,平日的清冷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滿眼悽然。
“你竟說信不過我?宋御風,我爹,他失蹤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你現在竟說信不過我!”
宋御風?況燭呆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宋御風失蹤的事情,全太虛觀的人都還是被瞞著的,可是宋嶼寒告訴他了。
關係到這個千年門派命途的大事,他就這麼告訴他了。
“不是,呃,宋嶼寒,我只是……”
——真的就這麼倒黴嗎?就這麼任性一回,碰到了一個絕對禁語?
看到他的反應,況燭又沒出息地害怕了,怯怯地開口想要解釋,對方卻不再好脾氣地給他機會:
“全太虛觀的人,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不信我……連你也不信?”
全……太虛觀的人?
況燭也忘了別的糾結,急急問道:“全太虛觀不信你?他們不信你什麼?”
“不信就罷了……多說無益。”
“啊,不是的!我只是——宋嶼寒,等等,你別走!”
急急地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眼前卻突然一花,手指偏了許寸,什麼都沒有捉到。
況燭眼神空滯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身子晃了一晃,胸口再次湧起一陣緊澀。
“大夫?”一直呆站在一邊的留山終於回神,趕緊上前扶他坐下,又把端來的藥湯放在他面前:
“這是小蒲姑娘特意熬的藥,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況燭眼神空洞地望了他一眼,呆呆地依言喝了藥,連苦味都沒喝出來,繼而緩緩地趴到桌上,用額頭抵住桌面。
“大夫,又不舒服麼?不行的話我去叫人——”
“留山,”況燭虛虛地打斷他的話,“他肯定生氣了,是麼?”
留山抿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嗯。”
“我只是不高興,所以才那樣說的。”況燭低低道。
“我知道。”
“可是,那好像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好像是。”
“他說全太虛觀的人都不信他……不信他什麼?你可知道?”
留山一愣,輕聲道:“大夫,你遠在冰心堂,有件事情可能未曾耳聞。”
“……什麼事?”
“太虛觀的傳言。”
況燭抬起頭,這幾天好不容易養回了氣色,此時又跌回蒼白的原點。
留山一陣不忍,忙道:“我講完了,大夫你一定去休息!”
況燭一愣,無奈一笑,點點頭。
留山放心講道:“據說,太虛觀的掌門已閉關數月了。”
況燭點頭道:“這個我知道。”
留山道:“但是弟子們並不信。”
況燭忙道:“不信什麼?”
留山道:“有傳言說,其實宋掌門早已不在了,是他的兒子宋嶼寒……為了……為了奪取掌門之位——”
況燭頓時怒道:“這是哪裡來的傳言!”
這麼一喊,心口突地一陣抽痛,況燭差點喘不過起來。
“太虛觀中,其實壓抑得很……”留山垂眼道,“太虛弟子生來正邪兩面,原本就比其他門派的弟子多疑,不過,”他頓了頓,猶豫道,“大夫……宋掌門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太虛觀了?”
況燭心裡一緊,愕然道:“你怎麼這麼說?”
留山閉眼道:“因為我大概猜到他在哪裡。”
況燭愣道:“哪裡?”
宋嶼寒不是一直在找他麼?如果宋嶼寒能把他找回來,那麼——
“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