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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高杉晉助熟睡的模樣非常恬靜,沒有睜著那雙銳利的足以刺破敵人心肝的戾眸,他酣然入夢蜷著睡,幾乎有些孩子氣。
破廟的瓦片伴隨瑟瑟風聲發出雜音。
坂田銀時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他松下村塾的同學和那段趣味盎然雞飛狗跳的生活,記憶如此鮮明,彷彿就在昨日:他邁開大步走在木地板迴廊上,木屐與地板相扣,發出清澈的迴音,銀髮天然卷少年挖著鼻孔昂首跨進門去,他就住在村塾,卻十次有八次會在早讀課遲到,教室裡已經書聲琅琅
——“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
假髮,那張通常很平靜的臉和永遠不平靜的腦子,平直的黑色頭髮長到腰際,天知道這男生為什麼在童年那麼適合馬尾辮;
高杉晉助,和銀桑並稱“松下雙璧”,一頭黑髮,銳利的眼眸,兒時圓滾滾的臉長開了以後風神秀異。和把別人的事情也能當成自己的事情,讓他不管都不行的銀桑相反,他是永遠不勞別人費心的典型,身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處理得有條不紊——不過也會被認為持才放曠,對事不關己的事情瞄都不瞄一下;
坂田銀時,松陽老師最優秀最心愛的學生!
高杉晉助,暱稱晉助;
桂小太郎,暱稱假髮;
坂田銀時,暱稱銀桑。
儘管那時天人和黑船讓幕府被恐懼的枷鎖綁得死死的,但長州萩鎮松本村松下村塾的少年們,正處於思維最發達腦子最活躍情緒最高漲的年紀。
松陽老師用眼神示意學生:快,去後面坐好。
於是坂田溜到最後排,他大概能堅持半個鐘頭時間聽課,然後……靠在白牆上流著口水打盹。
萩鎮的未來將從松本村開始,這所私塾將使全村震動奮發,進而為天下輸送有為之才。
做學問之目的,就是學習如何為人,也即學習為人之道。
——吉田松陽《松下村塾記》
松下村塾,這裡是坂田高杉桂開始的地方……松下村塾最初只有一個房間,不久,改造了院內一個小棚,建起一間八席大的教室作為校舍。後來學生人數增加到幾十人,於是又增建了四席半和三席大小的兩個教室以及一個沒有地板的宿舍。
屋前屋後有不少綠樹,以前阿銀曾經夢想樹上能長糖果,後來開始夢想樹上長草莓,到後來他終於現實到夢想樹枝砸下來,正中拽的二五八萬的高杉頭頂上方……
春花飄落,綠樹依舊,昔日村塾,化為白地。
記得村塾教育的課程以實用為主,不收學費,提供三餐,午飯有飯後甜點(這是阿銀好好活下去的原動力)。
阿銀再也沒吃過比老師做的和果子更好吃的甜點,記憶裡的滋味,永遠鮮美的彷彿可以把舌頭一起吞掉。
松陽老師,是指導他們的人,松下村塾最大的偶像,能夠解決一切的存在,完美的心靈支柱,任何男女老少都無法不喜歡他!所有人都被他溫柔的魔力所俘虜。老師的頭髮,眼睛,聲音,表情……所有要素已經超越性別。
最最溫柔最最和藹的老師……
高杉朦朧中察覺了銀時的犀利視線,眨眨眼睛,他的睫毛很長,足以在眼皮造成一道淡淡的陰影。
“阿銀,幹什麼盯著我?”晉助的聲音沉穩又帶有幾分嚴峻,他眯起眼。
他最討厭被吵醒——當然,他這種態度是分物件的。
他的聲音打斷了阿銀的回憶。
坂田扯斷了連在啤酒罐蓋子上的拉環。很快甚至可謂過快地喝著啤酒,跟往常一樣,沁涼的直入心脾的酒,灌入了腸胃,在胃酸裡漾起幾個氣泡。
“晉助,我知道自己逾矩了。
你的睡臉實在太美,我不自覺看得出神,所以忘了出聲叫你。”
“你……”高杉如墜雲霧。
“晉助……當初鑑賞孟浩然的“春眠不覺曉”,你還記得你的解答嗎?
——床上臥著一位美人,昨夜翻雲覆雨筋疲力盡,以至於天明都未察覺,仍在酣睡。”阿銀一臉正經,良心說他是在試圖誇獎人,讚美人,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晉助你一直都那麼風流不羈值得學習。”
晉助想起當時松陽老師對自己這個答案的評價——“高杉君對這詩句的解釋實在是不同尋常,這不是我們能到達的境界。”
“你想說什麼?”高杉眉頭一皺,阿銀說話一旦繞圈子,就很難找到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