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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唯一留給他的話，到了現在，他才真正體會了什麼叫做無法為所欲為的吸血，他現在已是族長，吸血就等於選擇了伴侶。

所以沒有人知道張起靈在黑森林裡遇到了一個人類小孩，並且還幫助了對方離開，只是八年後的現在，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吸食人血的物件，竟是當年的孩子。

聽到狩獵兩個字，吳邪立刻就回過神來，深棕色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直瞧，便問：「那你怎麼沒把我殺了？」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你很奇怪。」張起靈說著，然而聞言的吳邪卻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他嘴角微勾了下，但很快就消失了，「沒有一個獵人像你這樣看見血族不馬上拔槍，反而對血族示好。」

可吳邪一聽卻馬上漲紅了臉，那年他仍舊是個菜鳥，看見吸血鬼下意識就想逃了哪裡還想到要殺對方啊？與其對付一隻對自己來說沒勝算的吸血鬼，他有時間逃命當然就拔腿狂奔了。

「我當年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是因為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張起靈一邊說著，一邊握了握吳邪放在腿邊的手心，感覺到對方一瞬間的僵硬，等了會，手心才傳來回握的力度，張起靈似乎是鬆了口氣，試探性的問道：「接受了？」

「怎麼可能……。」吳邪臉紅了紅，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握回去了，他想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十分扭曲，吳邪偏過頭不去看那雙幾乎讓他溺斃的眼睛：「好歹小爺也是個男人，說屈服就屈服，你也太小看我。」

「沒關係。」張起靈似乎是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他沒有告訴吳邪他有的是大把的時間，可對方卻低下頭喃喃著什麼，張起靈似乎是聽到了，他卻在這時放開了握著的手，站直了身體向後退了退，吳邪抬起頭來看著他。

「性別對我們來說沒有意義。」

「你是族長，難道不需要後代？」

「族長由誰擔任，那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

「可我是吳家的繼承人！」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吳邪緊緊的握著拳頭，「我是人類，我沒有辦法像血族一樣那麼自由，人類社會就是這樣，我不能這麼自私！」沒錯，他是吳家的獨苗，他沒辦法丟下他生長的家還有這一切，根本不可能！這一切原本就不應該發生，都怪他一開始就太天真。

「你覺得自己是人類嗎？」張起靈仍舊站在那邊沒有動，他深沉的眸子像是一汪幽潭，好像隨時都能把人拉進他眼裡的深淵一樣，吳邪就這麼愣愣的望著他，張起靈對上對方既疑惑又詫異的目光，他卻抿起了唇不再說話。

「你什麼意思……？」吳邪一直在思考張起靈剛剛那句話的含意，可他越想越覺得好笑，然後他就真的笑了起來，「張起靈，你不只弄亂我的生活，現在還要告訴我他孃的我可能連個人都不是？」吳邪直覺張起靈不會對這種事情開玩笑，所以他現在很焦慮，手心緊緊握上木製扶手，他覺得自己的手正在不自覺的發顫，那是恐懼。

當你平靜又遵照著自己意念的生活，忽然有一天被一個陌生人打亂，你們曾經見過面，可依舊是半生不熟的狀態，然後因為這個人，你知道了一個你從來就不該知道的訊息，不管是真是假都足以讓吳邪感到震驚。

「你給老子說清楚。」

張起靈沒答聲，他沉默了一下接著才緩緩道：「你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去當人類了。」

吳邪心中一咯噔，忽然間什麼都想明白了，既然已經產生了屍化，需要張起靈的幫助才能維持人類的樣貌和行為，在本質上他已經不算個完整的人了，一想到這裡，吳邪竟一時間也無法再答上什麼，他很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整個情緒陷在一個非常詭譎的境地，他甚至已經在想要怎麼交代家裡人，他現在這種可笑的情況算怎麼回事，開場白怎麼說？老爸老媽二叔三叔，對不起吳家獨苗要去娶個漂亮男人當媳婦了？不被劈死才怪！

「現在不是時候。」張起靈似乎感受到了對方的絕望，但也沒辦法說些什麼。忽然一個小小的響動引起了他的注意，吳邪見張起靈快速的回過頭，也忍不住跟著側過腦袋去看他望的方向，可這一瞥卻讓他大大吃了一驚，張起靈都還沒開口他就已經先大叫了起來。

「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誰讓你進來的？」

「我？呵呵，當然攀牆進來的啊！」門邊的人一臉笑嘻嘻的從陰影處走出來，那人臉上帶了副墨鏡，只見那男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擺了擺手繼續笑著：「你們家外面幾個夥計我順手打暈了幾個。」吳邪發現那傢伙竟然是不久前在巷子劫他車，然後被他甩掉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