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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自己病了很久,一直髮燒燒得腦子都有些糊塗。好不容易醒來的時候,還處於一片混沌的狀態,家裡卻又開始遷移回老家。
原本就有些受驚嚇,大概是人趨利避害的自我保護本能,再加上家裡的刻意避之不提,那件事竟然也就這樣慢慢的沉寂了下去。
連帶著那個遍體鱗傷卻依然屹立的身影竟然都被慢慢埋進最深的回憶裡。
可是,怎麼能!他怎麼能忘記!!
記憶裡早已模糊了的身影漸漸的和眼前垂著眸子的青年重合,竟是毫無間隙。
吳邪滿腔的情感早已分不清是什麼,嘴唇開開合合,卻是什麼都說不出,只能腿一軟又跪坐了下來。
周圍只有風的聲音。
過了一會,低沉著的頭卻突然抬起,轉向張起靈,用力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神情慌張又迷茫:“小哥…張起靈!是你對不對!!是你!我不是故意忘記…後來我醒來…你那時受了好多傷……但是醒來沒看見你……我不是故意的……”
吳邪下意識的在絮絮叨叨,卻前言不搭後語,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回憶一旦開了閘,就如同狂瀉的洪水般,將他的正常思考全部衝散。
他只知道他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有好多話想說出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愧疚,欣喜,迷惑在他的腦子裡不斷交織,他茫然的看向張起靈,卻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麼。或者說,能做什麼。
張起靈看著吳邪直直的望著自己,眸子卻完全沒有焦距,微微一嘆,手撫上了吳邪的頭:“沒事,我明白。”
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加起來不過五個字,吳邪卻似乎一下找回了自己,他甚至有些眼眶發熱。
奇怪的,他有一種似乎正在漸漸靠近,瞭解張起靈的感覺。那個總是神情淡淡,眼神清冷,卻是能比誰都強大的人。他的心又是否和他的表情一樣時時刻刻的平靜無波?
看著反而在安慰著自己的張起靈,吳邪突然明白,這大概就是那個冷麵的人的關心方式,那是埋在冷淡外表下的笨拙的溫柔。
他顧不上還在給張起靈上藥,只是狠狠的把張起靈抱住。用力得手臂都有些抖,似乎這樣就能把自己的愧疚和感激傳達給他。
不,那不是單單的愧疚或感激就能概括的東西。
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時,明明害怕的自己,逞強的自己,卻被那個冷麵的少年溫柔的護在身後。當時的感覺似乎又一下倒灌進了腦子裡,那是在極度的恐懼和驚慌下終於找到了安心之所的存在。
就像是隻要跟在那個人身後,一切都不必再恐懼。
哪怕是在之前沒回憶起那個人的時光,他似乎都在不自覺的讓自己學著那個人在成長,長成能讓人依靠的存在。
如今他終於知道了那股隱隱的動力從何而來。就像當初他知道他無法再研習高深的內功時,他仍然選擇努力的修習身法和招式,是不是在潛意識裡不願意自己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躲在人身後的弱者?
爺爺一直說,看人永遠不要只從表面去看,那樣會錯失很多東西。
吳邪無比的慶幸當初自己沒被那冷漠給阻擋在門外。
山莊 3
3。
張起靈沒想到吳邪會有這樣的動作,難得的一呆。畢竟這麼多年,能與他這般親近的還真是幾乎沒有,除了出任務時的逢場作戲。
此刻他感覺到吳邪在顫抖,不知怎的,又想起那日明明害怕得不行卻依然努力挺身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小少年。
他有些僵硬的抬手,安撫性的拍了拍吳邪的背。
半響,吳邪終於從激烈的情緒中平復過來,看著張起靈那張仍是淡然的臉忽的就有些不好意思。
臥槽,之前的行為簡直就像個在撒嬌的娘們兒啊啊!老子的形象還要怎麼毀啊啊啊!
心裡的小人在捶胸頓足,吳邪努力的保持著外表的冷靜,默默的幫張起靈繼續上藥。
一邊看著一臉淡定的在發呆的某人,不留神的就把想問的問了出來:“小哥,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說啊。”
張起靈抬頭默默望了吳邪一樣,又垂下頭,卻並沒有回答的打算。
吳邪心裡默默比個中指,擦,相認了也還是個悶油瓶!雖然他也沒辦法接受相認之後悶油瓶立馬變成開口笑的狀態……咦,相認這個詞本來就很奇怪吧,搞得和失散多年的親人相聚一樣……
等一下,重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