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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得有些撐了,想站起來走走,白翌讓我坐了下來說這湯圓是我帶來的,所以今天他負責洗碗。我和混久了的人從來不假客氣,他那麼積極,我自然要給予他表現的機會,坐著攤開報紙就看起來。
白翌站起來收拾筷子和碗,順便把窗開了一道縫來透氣。冷風立時順著縫隙吹了進來,我縮了縮身子,忍了沒幾分鐘就又把窗子合上了。 冬天到了,真的該新增衣服了呀。
冬至的晚上舅媽叫我去她家吃飯,我本來想叫上白翌,但是他說不好意思,怎麼都不肯去。我也不勉強他,白翌是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而且又是室友,雖然他有的時候有些古怪,但人還是不錯的,做事很有分寸。比起那些明著和人套近乎,但處處都算計別人的傢伙,他算得上是好人了。
吃完晚飯,我想著明天還有課,沒坐多久就告辭了。
夜裡,天氣出奇得好,月亮比前幾夜都要水靈,我們那裡把這樣的月亮叫做淡水月亮,這個時候月亮氳著就像淡水珍珠一樣的光潤,天上的雲彩根本遮蓋不了月光。但是這樣的天氣也出奇得冷,冷風颳過來寒得刺骨。
我前幾天才打電話給我媽讓她寄些冬衣過來,現在東西還沒到,所以出門的時候就問白翌借了件衣服。他也不講究,順手就扔給我一件擱在椅子上的外套。衣服有些大,總覺得風逮著空隙就往裡鑽,不過總比沒有好。我裹緊衣服低著頭往前趕路。
舅媽家離學校不遠,大概就是因為太近了,所以在這之間沒設公交車站點,我只得頂著冷風趕夜路。我抓緊衣領縮了縮脖子加快速度,希望能夠儘快回去,到宿舍就可以喝上杯熱茶了,想到這裡我呵了一口熱氣在手心,然後使勁搓手提高自己的溫度。
冷風把路兩旁的樹吹得沙沙作響,角落裡的垃圾被風吹得不停地打轉。我走的是條窄小的弄堂,是回學校的捷徑。弄堂裡的路燈不知壞了多久,隔老遠才有一盞亮著,閃爍恍惚地發出淡黃色的光暈來。自從進了巷子我連個人影子也沒見到,清冷的路上除了風聲和我的腳步聲沒有一丁點別的聲音。
我心裡苦笑,也是……大冷天的,誰還在這時候跑到這偏僻的窄弄裡來?又是一陣冷風吹來,我停止了一個人傻笑,抿著嘴繼續往回路上趕。幽冷的空氣把周圍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青灰的霜色,透不出一丁點兒的溫度。我又呵了一口氣,搓了搓手,硬是提了提精神。
突然我感覺好像前面有些不對勁。我本來一直都是低頭走路,只有感覺風不大了才抬頭看看前面的路,這個時候我感覺風突然停了下來。我再一次抬頭,瞥見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男人,我愣了一會兒,這個人似乎就是在我低頭擋風的空隙間,那麼憑空出現在那裡的,我心中有些疑惑,因為之前根本沒有看見有人走在我前面,也沒見有人從我身邊超過。難道我眼花?我有些愕然,轉念一想,其實這樣也好,因為畢竟有人可以和自己一起走路,這種不落單的感覺反而讓我心裡安定了不少。我提了提神,也就繼續趕自己的路。
我們兩個人就那麼一直保持著這個距離走了一段時間。路旁的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了,突然呲地一聲滅了,但是過了不到三秒鐘昏暗的燈光又緩緩地亮起了,只是這燈光卻透著一股怪異的青綠色,讓我有些不太舒服。同時我也感覺到在燈滅的那一瞬間,前面的人好像消失了幾秒,然後又突然出現了。我嚥了下口水,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唸了幾聲阿彌陀佛道。
我不想讓自己繼續往那些怪力神說方面想,於是硬是告訴自己,那人和我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那麼冷的天氣,居然還得出門。
說著說著,也感覺沒什麼大不了的了,而且的確也沒有異狀發生。我嘆了口氣,和他繼續保持著距離行走,此時我已經開始無聊地打量起前面那位老兄,也幸虧我走在他身後,否則那麼打量人還不被人說變態?我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我乾脆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那人穿著一套灰黑色的大衣,衣服很舊,皺巴巴的。頭髮有些斑白,走路姿勢筆挺挺的,很僵硬。在他的手臂上,有一塊黑布。
我心裡暗想:哦……家裡有人過世了,此時腦子裡卻突然出現了前兩天和白翌聊到的寒衣鬼冬的故事,似乎……又開始有那麼點心虛了。我暗啐了一聲晦氣,腳下則開始不自覺地加快步伐,打算從那男人的身後超到他前面,而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做,就是直覺告訴我必須要甩掉這個有些古怪的人。
那個人走路的速度實在也不怎麼快,超過去是早晚的事,沒幾步我就和他並肩了。就在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我下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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